次日。
东西伯利亚。
“不是说9点日出吗?日呢?”唐可可抱怨地大喊,迅速戴上手套。
现在对于寒极来说,还是太早了,蒙蒙的晨光笼罩在这片冰封的雪原,万籁俱寂,连风都被凝住。
脚下的雪却不深,将将没过鞋面。冰熊靴挤压着雪地,在一片阒然中,踩出很大的响动。
“还好呀,不冷嘛。”印声说。
“那是因为呆的时间还不够长。”吴远解释。
大家暂时不觉得冷,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兴奋。等呆在户外的时间一长,就要冷哭了,几件加拿大鹅都没用。
三个人全副武装,从滑雪镜到面罩,全身没有一处漏风的地方。如果不是防雾滑雪镜,那他们的眉毛和睫毛上,很快便会凝上细小的冰碴。
吴远通过网上的照片,瞬间移动到了距离北极圈只有350公里的奥伊米亚康,具体地点是一座方座圆身的灰色柱形纪念碑。
方形底座上,醒目地雕刻着“-71.2c”,以此纪念这里曾被人类所测到过的最低气温。
这个纪念碑什么?”印声问道。
“就说我们是住在村子里的游客,早上出来转转,你是我们请的翻译。”
吴远确信这样讲没错,这几年来贝加尔湖旅游的中国人很多,少部分有了兴致,也会包车北上八百公里,来到奥伊米亚康,体验这种极寒。
这么说着,“貂皮帽”已经走到了三人面前,看他们是否遇到了麻烦。
因为自然条件极其恶劣,人们必须充分合作才能生存下去。
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在路上遇到需要帮助的,不论人或是车,都必须伸出援手。
“嗯?蒙古人?”印声看见来人的面貌,小声问着。
“不,”吴远摇头,“雅库特人。”
在来之前,吴远在网上做了些了解。俄罗斯境内这些长相酷似蒙古人的民族,都是历史教科书上提到过的北方游牧民族的后裔。
他们又细分为多个民族,这雅库特人,一般居住在东西伯利亚,尤其是东北部。
不过这在吴远看来没什么区别,大家都是黄种人。
印声在“貂皮帽”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后,很自然地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语种开始交流,不一会儿,两个人竟都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说的是什么语?好像不是俄语吧?”唐可可在一边问吴远。
“雅库特语。”
是突厥语系的一种,印声的异能真不是盖的,全语种通晓。
一个人会说三四种语言没什么,可他却连这么偏门的语言都能搞定。
现在太阳已经冒出了地平线,吴远似乎感到了一丝暖意,他没注意太阳究竟是什么时候升起的,只觉得,天突然就亮了。
“走啦走啦!”印声朝后面招招手,俨然变身一个地导的模样。
“去哪?”
“去这个大伯家里。”
“为什么?”吴远边走边问,“白昼不长,我们要抓紧,你刚才都跟他说了什么?”
“就像你让我说的那样,说我们是昨天来这里的游客,出来转转,顺便找点东西吃。”
“你又饿啦?不是吃过早饭才来的吗?”
“进屋暖和暖和嘛,你说的没错,在户外呆的时间一长,果然就冷了。”
——
“貂皮帽”的名字叫阿里扬,已经六十多岁了,可紧绷的皮肤让人觉得他还只是个四十岁的大叔。
他和家人在村口开了一间小饭馆,昨天刚刚接待了一批中国游客。
木屋小饭馆并不紧挨着地面,而是要踏上一段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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