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陛下赏赐的将功赎罪的机会,君有令,为臣的不得不从,只能早早过来跟你道一声别。”卫梓说的恳切,眼眸中浮现出比药汤要苦涩的墨绿。
乔久心中一时五味陈杂,百感交集,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出口,儿时为救卫梓性命而刺向她双眼的歉意,为保护她不卷入朝堂纷争下召一纸婚书送她去东临的自私,乔久不知如何解释,也无从解释。
话到嘴边,终成了轻轻的一句:“万事小心。”
卫梓轻轻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道:“娘娘也是,万事小心。这一去边关,不知何时才能再回,若是下次再回,一定请娘娘大宴一顿,算是还娘娘的恩情。”
乔久微微笑了笑,她哪里有什么恩情呢,皆是说不出口的歉意罢了。
“倾姐姐,你一定要一直好好活下去。”这是卫梓对临别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卫梓第一次重新这么叫她。
乔久依依不舍道:“回来时,我为你接风洗尘。”
卫梓离去的身影在月色无边中缩成了一个乌黑的墨点,逐渐被漆黑无光的深夜吞没,笼罩。
“娘娘,您方才和丞相大人在屋内说什么呢?”桃离好奇道。
乔久淡淡笑一笑:“丞相送了一块先帝赏赐的令牌。”
桃离的眼神中散出熠熠惊喜的光芒,可乔久却神色黯淡,她叹了一口气,一块无用的东西罢了,只能救人,不能救己。
桃离复而又道:“那方才侍卫将容兮公子押走,娘娘怎么又同丞相说道起来了?可是容兮公子病情有异?”
乔久摇了摇头,神秘一笑道:“吩咐丞相大人去办一件事罢了。”
上轿后不出半个时辰便到了大理寺,下轿时便看见淦若荣的轿子早已立在大理寺外,已是到达多时了。
乔久急急进入大理寺,却被守门的将士阻拦,刀光在月色闪着锋利的光影。!%^*
“什么人?这可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守卫的卫兵恶狠狠道,他从乔久的衣饰便知道来者身份不小,但却丝毫不让。
“你们疯了,你可知道她是谁!”桃离气愤道。
“别说她一个女子,就算是皇宫嫔妃也不能随意入大理寺重地!”卫兵将手中的长剑握得咯咯作响,在冰冷的寒夜中生出一股杀意。
“那这个呢?”乔久从容不迫从怀中取出定厄令牌,金色的光芒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一众守门的士兵大惊失色,接连跪下,甚至连在门后的首领也急急跪倒,磕头如捣蒜。(!&^
乔久将身上的锦袍披在冻得瑟瑟发抖的桃离身上,冷冷命令道:“带我去关押淦容兮的牢房。”
将领连连作揖,一边点头哈腰笑着赔礼,一边引乔久缓缓前行。
“定厄令牌一出,如见先皇,众人恭敛,小的竟不知您是何等人物,让我们这小小的大理寺蓬荜生辉。”将领笑盈盈讨好道,将手中的灯笼高高举起,却依然免不了一路小石子的磕绊。
一路无灯,唯有将领手上的一盏鼓风灯笼明亮有光,堂堂大理寺,十几条小巷也不见一盏体面点的风灯,未免太过简陋。
“大理寺是北陵审讯要地,历年宫内重犯送往掖庭,宫外则送往大理寺,当今圣上对大理寺拨款不少,如何大理寺历经几朝几代,竟然越发简陋,到了如今的地步?”乔久一针见血地发问,话音冰冷,不容一丝逃避。
将领先是面露难色,而后思忖片刻才压低了声音,低低道:“大理寺府其实一直名为大理绾家,这本不是个世袭的职位,却长期被绾家把持,如今执政审案的正是绾熙平,绾老爷。”
将领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道:“国府绾家与如今炽手可热的墨家本是世交,但自从那件事以后,便与墨府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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