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说得含含糊糊,好像是自己查明的一般。其实在京观现场就有一块石碑,上面详述了这些首级的来源、数量,甚至还有几个梅勒章京的籍贯和名字,显然对方在杀他们之前经过拷问。
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却没有立刻将石碑交上去,因为石碑上说这些人是阵殁于天津土城之战,被明军新军一团聚歼。但如果是阵殁,明军从何得知这些梅勒章京的籍贯、姓名?还有被俘没死的巴牙喇么?巴牙喇章京鳌拜又身在何处?这战斗到底是怎么打的?
一系列的问题都必须等到济尔哈朗回复,然后才能整合起来,送到皇太后身前。否则皇太后随便抛一个出来,他都无言以对。
“这些诸申勇士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大玉儿就算不知道石碑的存在,也是会问这些问题的。
索尼只能含糊其辞,说是阵殁。
“为什么?”大玉儿将自己的问题说得更透彻了一些:“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做?”
索尼冷汗淋漓,心中暗道:我怎么知道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明军将勇士们的首级偷运过来,就是为了吓唬咱们?”大玉儿追问道。
跪在下面的奴才们纷纷缄口,不敢吱声。
眼看着皇太后就要大发雷霆,这群奴才之中终于有人跪直了身子,道:“奴才刚林,请太后容秉。”
“说!”大玉儿满脸寒霜。
“恐怕的确是吓唬咱们大清的。”刚林身为满人中少数通达汉学者,对京观也是略有所闻。他道:“华夏筑京观,本意就是彰显武功,威慑不服。这些京观,无非是说他们能与诸申勇士一战;更能出入我军防线,如入无人之地……”
“够了!”大玉儿重重将缠着念珠的手拍在炕几上,线绳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扯断,上头串着的珠子登时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大玉儿胸口剧烈起伏,终于缓过了劲,声音嘶哑道:“这事太过瘆人,先不要报知皇帝。”
哪有人敢跟皇帝说这事?
连多尔衮那样的成年人都被吓得丢了魂,连着几天请喇嘛去王府念经都没能把魂魄招回来,何况一个七岁的小孩?
“太后,如今摄政王爷多尔衮不能下床落地,主上又不能亲政,奴才们斗胆请太后垂帘听政。”索尼磕了个头,提出了一个让正黄旗进一步独掌大权的建议。
“我国可有先例?”大玉儿问道。
“我国虽然没有,但明国却是有的。”索尼道:“都是因为至尊年幼,所以母后听政,待至尊年长之后再归还朝政。”
大玉儿还有些犹豫,道:“其他朝臣怎么说?”
“满朝文武都巴不得皇太后听政呢,都说如今国运不昌,由皇太后这样的有福之人来主政正好能扬扬国运。”索尼顺便拍马道。
大玉儿斜眼看了一眼身边的苏茉儿,方才道:“如此便准了吧。等摄政王能够理事了再说。我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嗻!”一干大臣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躬身倒退。
大玉儿直等他们都退了出去,方才松了口气。苏茉儿当即上前为太后捶腿,只是沉默不语。
“五千人呐……”大玉儿突然拍停了苏茉儿:“去将宫中太监、宫女都叫来,叫足五千人给我看看。”
苏茉儿一愣,却还是躬身退了出去,吩咐坤宁宫的宫女们去叫人来。
被叫的宦官、宫女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惴惴不安地到了坤宁宫,却发现里面已经站满了人,只得站在蒙门外。他们刚刚站定,却发现后面还有一大波人才赶到,只能等在更外面,直到将过往走道彻底挤满。
大玉儿只是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院子里满满的奴才们,就手扶额头回内殿暖阁休息去了。光是院子里的不到百来号人,就已经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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