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分作三步走。
轰!
早就注意到战场形态的炮兵,用村防红夷炮朝镶黄旗汉军的将旗射出一发炮弹。
炮弹虽然没有射中旗杆,但也在东虏阵列前打开一个缺口,七八个鸟铳兵支离破碎地倒在地上。
轰轰轰!
虎蹲炮再次开火。挑逗着东虏兵紧绷的神经。
啪!
终于有人按耐不住,扣动了扳机。
啪啪啪!
一阵乱响,东虏鸟铳兵终于全都交出了子弹。
那满洲马甲气得大骂,挥刀砍死最早射击的那个汉军旗兵,大声喊道:“快填弹!快填!”
冯朔已经隐约能够听到那满洲人的嘶吼。他高高举起佩刀,斜向四十五度一指:“疾步~走!”
鼓声一改之前的厚重沉闷,以高音高频激励着战士们向前冲去。
在明军之中,一名训练有素的燧发铳手能在一分钟内开三、四枪,但是东虏这些奴隶出身的鸟铳手,一分钟之内能够完成一次填弹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而且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操练可言,当初黄台吉选择鸟铳手的标准是:体弱不堪用弓箭者。
纯粹就是废物利用产生的队伍。
在明清战场上,这样的鸟铳手只有一个作用:远远放铳,引诱明军鸟铳手放铳,然后撤退,让甲兵冲上去将那些正在填装弹药的明军杀败。这套战术面对明军竟然屡试不爽,真不知道是哪一方更白痴。
而且鸟铳的平均点火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会有一半左右的鸟铳会点火失败。再加上这些东虏兵没有用定量火药,还有很多人害怕炸膛,所以故意减少了药量。如果这样都会被流弹打中,那也实在是倒霉到家了。
好在这次的队伍里没有这种倒霉蛋。
而且坚实的明盔和胸甲,会让这种倒霉的几率降得更低。
看着疾步快走的明军,满洲大兵终于喝令这些鸟铳手让开通道,好让后面的甲兵和巴牙喇冲锋迎敌。
这些倒霉的鸟铳手几乎是被自己人从背后冲乱了阵型,连忙退开一边,看着手持大剑的精锐甲兵冲向这些长枪方阵。
冯朔对方阵的理解与其他将领有些不同。
他坚持相信方阵就是人造地形。如同一个肉身聚合起来的山丘,用长枪逼迫进攻方的阵型溃散,好让方阵之间的鸳鸯阵局、虎蹲炮、燧发枪阵将之击溃。所以在没有争取到足够的燧发枪之后,他只能将有数几门虎蹲炮集中起来,仿照戚继光在蓟镇时候的编制,建立了骑炮兵。
从目前的效果上看,这样的配伍还是很有效的。
满洲甲兵很快撞上了长枪兵阵。
“刺!”各排的旗队长高声喊着。
“虎!”战士们高声呼喝,刺出长枪。
这个简单的动作他们每天都要训练不下一千遍,有时候因为队伍里有人失误,还要被罚加练。几乎已经成了身体本能,根本没有任何念头就刺了出去。
那些巴牙喇挥动长刀,硬从枪林之中挤了进去,破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后面的明军很快找到了目标,三四杆长枪再次刺出,破甲而入,将他捅倒在地,旋即又本能一般地拔出了长枪。
那个刚刚被打开的缺口,很快就被后面的战士补好,整个方阵就如铜墙铁壁一般,无法让人逾越。
祖泽润亲眼看到了巴牙喇的覆灭,心痛得如同被人拧了一把。作为清兵之中最为精锐者,每一个巴牙喇都是满洲人共同的宝贝——虽然他只是汉军旗人。他带着自己的戈什哈稳住了阵线,喝令前面的人马收缩回来。
“这种方阵就跟长了刺的乌龟一般,何必跟他硬碰!”祖泽润劈头盖脸骂道:“让马甲兵换上轻箭,盯着这方阵前面的两个角射!射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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