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徐慕昭对花美伶的了解，虽有些莽撞，但这种光明正大顶着督军府的名头来送礼的事情，花美伶还是干不出来的。

    所以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花美伶说的话都是真的。

    柳佩卢却不以为意：“大小姐胳膊肘子往外拐的能力我倒是见识到了。”

    她在暗讽徐慕昭帮外人说话。

    说罢，柳佩卢道：“来人，送客。”

    毫不客气，也毫不接受花美伶的脸面。毕竟在她的心目中，和徐慕昭接触过的都是她的敌人，更何况花美伶只是一个年纪尚幼的少女。

    见柳佩卢撵自己出去，花美伶此时也不恼了：“柳姨太这是不给顺城督军府面子？”

    柳佩卢冷笑：“一个前督军府，有什么面子好给的？”

    “那好。”花美伶笑了，她扬手，对身后的奴役说，“我们走吧。”

    徐慕昭觉得那一瞬的花美伶一下子就长大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花美伶见徐慕昭朝她眨了眨眼。

    徐慕昭笑了。

    徐娇玲的婚事定在两天之后，因是丑闻，也没有大办。

    徐家虽是老式一派的思想，但因徐从睿走的新派，于是这一场婚礼也是走西式婚礼的流程。

    天主教堂里，徐娇玲穿着白色婚纱礼服，头戴白色头纱，她挽着徐海参，头纱遮住了她的面容，看不太真切。

    但是徐慕昭能感受到徐娇玲投过来的那一道目光，深沉而阴郁。

    徐慕昭知道徐娇玲不会那么容易就消沉的，但这一击足够让她消停一阵子。

    徐慕昭收回了目光。

    整个仪式简短而安静，等到外场喜宴的部分，原本噤声的来宾们忽然放开了似的。

    “这徐娇玲真是惨，竟然嫁给年纪都可以当她阿爸的叔叔，可惜了那张脸啊”

    “可不是，不过听说这之间有猫腻，徐娇玲和徐海参的事儿啊是有人故意为之。”

    “此话当真？谁会这么狠？竟然干出这种事来”

    “有人说啊是徐家大小姐徐慕昭！听徐海参说是徐慕昭骗他去的”

    那人还在说着，对面的人突然噤声，一双眼睛不知道瞟哪里似的乱瞟。

    那人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徐，徐慕昭在你身后”

    话落，身后传来一道轻笑。转过头，只见一身旧时打扮的徐慕昭就站在那里笑语盈盈。

    徐慕昭大方与之对视，她笑着举了举酒杯：“故事很好听。”

    说罢，饮了一口酒走开了。

    在所有新式西装领带与洋装的喜宴上，一袭旧式青白花边的袄裙打扮的徐慕昭显得独树一帜。

    她款款走进人群，背脊笔直。

    那人见着挪不开眼，他道：“这大小姐如此落落大方，应该干不出那样龌龊的事吧”

    可徐慕昭就是理直气壮地做这些事情。

    在她的心里，徐娇玲遭受这些报应是合理的。她并不在意外人如此讨论她，更何况这样的消息漏出也是她故意而为之。

    她本可以想办法挡住这些流言，但她不愿意再和傅秉文联姻。

    傅秉文不是良配，只要她名声差了，傅家就会动摇，到时候取消婚事也会容易得多。

    二来，这些流言可以挡掉一些无效的社交以及想打她主意的人。

    她都有如此深沉狠毒的心思，那些想对付她的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在他人眼里这种祸言对于她而言便是十足的好。

    徐慕昭正这么想着，忽然有人拦住了他的去处。

    是徐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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