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之末,学校里都放了几天小长假,大伯家的哥哥刚子从县城回来了,他是叫做凌刚的,小名叫刚子,像我一样也是留守儿童过来的,由爷爷奶奶照顾大,但是他比我大了6岁,因为成绩优异,早早地去县城读了初中。本人文文弱弱,像是清朝晚年走出来的文弱书生,身上有着一股书卷气。
他每次回来,都让无聊的我焕发无限的生机,他总是有无穷无尽的学校趣事向我诉说,我也乐意做一个倾听者。放假前一天的晚上,刚子从镇上走着回来,也没打电话让我去接,照例我会骑着家里的破旧三轮城到镇上的公交站等他回来,这次他到镇上的时间早,步行1个多小时走回来了。
这次感觉刚子的身形又消瘦了,似乎很久没有吃饱饭,晚上的饭桌上他就着奶奶炒的蛋白肉吃了四个馒头,爷爷奶奶和我都很惊讶,爷爷说:“在外面也要多吃点,别光顾着学习把身体搞垮了,正是长身体能吃的时候!”
“嗯。”刚子弱弱的说了一声,声音低得像蚊子。
我看着他饿狼一般的吃食,感觉吃了几个月的菜虽然味道平平,但是似乎更有嚼劲了,奶奶从厨房出来,看到刚子,露出了笑容,这是我很少见到的奶奶的笑,她说:“吃慢点,别噎着!”
刚子放缓了吃饭的速度,还是大口大口的嚼着,老式的黑白黄山电视里正放着河南豫剧《刘墉下南京》,我们两个是不喜欢戏曲的,一般我俩看地方台的电视剧频道。小台的广告比节目的时间还要长,广告里又要请村里的老年人做广告,唠唠叨叨的说个不清,我们换台的时候,只要到戏曲频道,爷爷就一声令下:“停,就它了!”
我和刚子只得自顾自的吃,准备吃完去东边大伯家去睡。
刚子不停地吃着饭,眼看着盘里的菜越来越少,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架势。
爷爷问道:“平时在学校能吃饱吗?”
刚子说话声音细且小:“嗯,能吃饱。”
爷爷心里明白,他在学校是吃不饱饭的,这个年龄是正能吃的时候,说:“别怕花钱啊,一份饭吃不饱就多买一份,过几天去学校了就把你奶蒸的馒头拿上,饿了就热热吃!”
刚子说道:“好。”
大伯和大娘也在北京打工,但是在小工厂收入微薄,两个儿子都懂事,从不乱花钱,甚至在吃饭上也尽量节省。爷爷为此没少说他们。
《刘墉下南京》后,电视里又放起了《铡美案》,平日里我们最喜欢看的是周星驰c成龙c李连杰的电影,对这些戏曲丝毫提不起兴趣,这会在这孟夏的夜里,我第一次对这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腔调有些好感,有点看懂了剧情,秦香莲在剧中说着:“想你为当朝驸马,天子贵客,饿死父母,遗弃发妻,不认儿女!”字字珠玑,仿佛夏日夜里的绝响。
我吃完饭,把粥碗端回厨房,路过庭院的时候,透过院子里的柿子树,发现月光正亮,倾泻在这四角封闭的院子里。
村子里也只剩下老人和这豫剧的喧闹,在这里唯一的娱乐就是看电视了,这一字一句又说又唱的戏曲流传在安徽北部和河南一带,深受老人的喜爱,我在庭院里听着这声音,感觉到阵阵孤寒之气,一如自己凄楚的内心,我赶忙小跑回堂屋,和亲人们一起看电视了。
饭前去大伯家喊二哥来吃饭的时候,看了一部电影的预告,名叫《武状元》,我们无比激动,能在放假时候看上一场地方平台点播的香港武打片,是最开心的事了,即使要忍受比电影时间还要长的广告。
吃完饭,我俩收拾完后,要急匆匆的返回大伯家,爷爷把前几天爆的焦米棍拿给我俩,说要是饿了就再吃点这个零嘴儿。
过去看着电影,刚子还是有说不完的话,这和他平时在大人面前判若两人,他学校总是发生许许多多稀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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