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皇后离座起身，轻移莲步，从罗帐后绕出。到底是同父兄妹，也没那么多的顾及，何皇后直接走到近前，问道：“多谢兄长有心了，却是何物？快让我瞧瞧！”

    何进从袖中取出锦盒，单手捧起，解开盖子。盒中软绒铺垫，层层累累的绒布中嵌着两颗圆球。两颗球都是鸡蛋大小，上边花纹繁复，一颗苍翠欲滴，一颗剔透血红，一红一绿，交相辉映，丹碧粲然，竟是两颗难得的宝玉。何皇后喜欢艳丽的颜色，先捡起了那可红色玉球，托在手中，仔细一看，却才发现不只是简单的玉球了。玉球分内外五层，除最里边一只球是实心之外，另四层皆是空心，层层相套，堪称鬼斧神工。

    何皇后大喜，娇笑艳艳，问道：“兄长，此宝甚是精巧，便是宫中匠人也无有这等手艺，却是何处得来？”

    何进见何皇后喜欢，自己也是高兴，说道：“乃是从一荆南客商手中得来，天下只此一对，再无第三。”

    何皇后有轻轻托起那颗绿球，也是相同的百花云纹，五层相套。

    何进又说道：“吾妹可知此宝如何雕成？”

    何皇后又观察了一番，轻轻拨动里层的套球，套球层层圆转活动，毫无阻碍，知道是异宝，便说道：“想必是分瓣雕刻，而后粘连。”

    何进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

    何皇后心中疑惑，问道：“那是如何？难不成一体雕成？”

    何进点了点头，说道：“确是如此！有巧匠采天生美玉，打磨成球。每球周身百孔，以金簪自孔中依次雕之，则内中四球圆转活动，日夜不歇，可谓精巧绝伦啊！”

    何皇后惊讶道：“竟有如此手艺！”说着，把玩得更加小心翼翼了，生怕落在地上，好有个闪失。

    把玩了片刻，何皇后让人钩起落账，自己坐回榻上，起了心思，说道：“如此至宝，兄长来献，可是另有他事？”

    何进也坐回自己的榻上，左右瞧了瞧站在间内的宫人，微微点了点头。

    何皇后知道何进的意思，往外挥了挥手，左右宫人屈膝打恭：“诺。”遂倒退着出了暖阁，门外伺候。

    间内已无外人，只剩何家兄妹。何皇后说道：“兄长，却是何事需屏退旁人？”

    何进低声说道：“却有一事，关系重大，需与吾妹相商。吾妹可知一人，姜泫姜伯霈？”

    何皇后笑了笑，又点了点头，说道：“略有耳闻，此人近日来周旋上下，可是闹出了不少名声。兄长提起此人，却是为何？”

    何进说道：“此人出自天水姜氏、凉州冠族，其人年少有为、素有才名。前些时日随我广成苑伴驾围猎，偶遇万年公主遇刺，救下公主，后得奸人构陷，现身蒙冤入狱，便在雒阳狱中。此事有公主作证，本已证其清白。可陛下圣意难测，却给他断了个斩首弃市，为兄有心相救啊？”

    何皇后心说麻烦，皱了皱眉，说道：“此人多大年纪？是何官职？”

    何进说道：“姜伯霈未及弱冠，只我门下客卿而已。”

    何皇后心中不解，轻笑一声，说道：“呵，说到底，只不过一白身士子罢了，兄长如今方脱了难，何必再惹是非，由他去罢了。”何皇后眼中，姜泫连个小吏都不是，还年纪轻轻，也就是仗着家世名声在何进那里讨口饭吃罢了。这种人多得是，何进正在敏感时期，能不动便不动，不必去救姜泫。

    “唉！”何进摇了摇头，有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旁听之后，又说道：“吾妹，此言差矣！今有奸佞祸乱朝纲，屡番党锢，天下士人怒而蛰伏，皆仰仗为兄啊！若因救姜泫，丢了官职，有吾妹居于后宫，为兄尚有复起之日。可若失了人心，却再难得人望啦！”

    何皇后有些不耐烦，怏怏不悦，说道：“左一句天下，有一句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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