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囚坛中央的灯火已燃起。
外面的天空却还是很阴沉,附近没有人家,灯火也照不到这里。
世上本就有很多地方是永远没有光明的。
有些人也一样,伏枯烨就已变成了这种人。
他的这一生难道再无重见天日的机会?只能永远地被囚禁在这里?守着自己对八大派的承诺?在这黑暗中,完成心灵的救赎?
有人笑伏枯烨是个蠢人,笑他总为别人而活。
也有人同情他的义举,比如像盖聂这样的人。
伏枯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来没有人真正地了解过。
昔年,地处山东六国的八大派为了合纵抗秦,在豫东一带找到了一块风水奇地,修建了六国之境,以此作为八派的盟地。这八派分别是:燕国的天罡派、楚国的巨河帮和神丐帮、齐国的洪山门、魏国的飞雷帮和赤焰帮、赵国的凤移宫、韩国的明月阁。
囚坛安静地落在盟地中央,坛内的气候却是变化无常,奇景和险象环生。
有时坛外已是大雪,坛内却是生机勃勃;坛外秋高气爽,坛内却是冰天雪地,让人感到彻骨之寒。
今夜,坛外又开始落雪,坛内的却还是一片暖和。
阴沉的夜晚,一个枯瘦的身影出现在密道内——守坛老鬼又一脚踏入数年前的回忆里。
这里的一切和数年前没有什么变化:一路走过,密道内自动燃起的机关火盘,依旧和数年前自己安放的位置一样,甚至连火光摆动的方向,都无丝毫变动。
守坛老鬼仿佛回到数年以前,若是时光倒流,他也许还在机关城的石室内钻研着机关之术,青梅竹马的墨家师妹还陪着他数着梅花,还未成为人妻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想要忘掉身份,让世人忘掉徐长鹤,却又害怕忘掉一切。
但现在想去遗忘时,他才明白,原来那件事是永远无法忘掉的。
坛外的雪花洒在草地上,一如洒在守坛老鬼的心上,就像师妹的叮咛。
守坛老鬼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从回忆中醒来。
他的手脚比前些年慢了,打开了机关门,嘴里低喃道:“八年了……也许已不止八年了”
每一夜给伏枯烨送饭,他都要经过这条密道,每次经过这里,他也总有很多感慨。
也许,只有在密道这样狭窄的空间内,才会让他感到一丝安全。
囚室的门被打开了,他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被四根巨型铁链扣住。
“唉,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天来到这里时,那天外面好像也在下雪。”守坛老鬼的语气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别人。
囚室内被铁链的那人一直垂着脸,没有回答他。
人在感到孤独时,是喜欢自言自语的。
守坛老鬼也许就是这种人。
他上了年纪,笑容总是那么苦涩,面容沧桑,囚室内无人回应他,但他还是笑着说:“我还记得那次打赌是我赢了”
他如往常一样,把食盒放下,又将饭菜整齐地摆在了石桌上,突然间,微笑不语,大概看到十盒时又想起了某段往事,心里不禁泛起一股凄凉:“物虽然仍在,怎奈人已全非……”
他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伏枯烨一眼:“你也是个可怜人。”
守坛老鬼刚说完,突然又露狡色,抬手,成掌,一掌拍在伏枯烨的脑袋上。
伏枯烨被他拍醒,脸色变了变,发出了一声呻吟。
“八年了,八年了啊!你若肯透露半点有关奸贼的下落,也不致于变成这样。你别怪老鬼对你残忍!”
“噬髓大法”伏枯烨的瞳孔忽然放大,惊恐地看着他。
守坛老鬼发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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