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常整夜都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眨不眨。
他的思绪纷纭,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脑海中始终盘桓着李维寅特意叮嘱他的那一句“不能找上次一块逃跑的同伙”。
他想到自己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穿过校道,走上宿舍楼,将自己关在厕所里整整半个小时对着镜子发呆。想到樊磊拍门时说的话,想到打开门时他望向自己那毫不作伪的担心神情。
明天之后自己也许就要永远离开亢龙。如果一言不发,那他将再也不会有联系得上樊磊的方式。
然后他想:去他妈的。
凌晨两点,他从床上爬起来,拍醒了迷迷糊糊的樊磊。
“老烦,老烦!”
“你干嘛啊!”樊磊在床上转了个身,没能回过神来,打算继续睡。方常呼了口气,一把抓住樊磊将其整个人都拖下了床。
樊磊终于被惊醒。
“你干嘛啊!方常??”
“嘘——”
樊磊被他扯着往厕所里走。樊磊晃晃脑袋,渐渐清醒过来:
“你要干嘛?方常,我跟你说,我今晚说我是gay,其实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先别当真……”
“我可去你妈的吧!”方常压低了声音,满脸严肃:“我要跟你说正事!”
将厕所门关上,方常从架子上取下一只漱口杯,抵着连同走廊的墙壁仔细地听了一阵,确认了没有脚步声以后,他才让樊磊坐在马桶上,自己靠在墙上,抱着肩膀,皱着眉头盯着他。
樊磊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常哥,您有话直说,您看成吗?”
方常深深吸了口气。
“老烦,你先老实告诉我一件事:蓝思琳是不是对你和李然他们做过什么?”
樊磊愣了愣。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说就是了。”
樊磊抿了抿嘴唇,思忖良久,还是老实交代:
“李然他们我不清楚,但我确实是有的。蓝思琳要我藏一封信,我到后来才知道那封信是给李维寅的。”
“给李维寅的?那是怎么回事?”
“你要问我我也不知道。谁能知道蓝思琳那个疯子在想什么……总而言之,我就是告诉了李维寅藏信的地方,然后按照蓝思琳的吩咐……举报了他。”
“你举报了他?”方常惊讶地叫了一句,略作思衬:“这么说来,他突然在书院里搞出那么大件事,都是被你逼出来的?”
“我都说了,是蓝思琳逼我做的,我也只不过是被他使唤而已,我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方常又记起来李维寅说过的那句“他们现在都是蓝思琳的棋子”,也隐约理解了李维寅不让自己找他们一并逃跑的理由——兴许是因为他们被迫联合涮了李维寅一道,李维寅打心里对他们不爽。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一切就都有斡旋的余地,樊磊是他在书院里最好的朋友,倘若他丢下这些朋友独自逃跑,那他实在是过意不去。
方常咬了咬牙,问:
“樊磊,我问你,你讨厌李维寅吗?”
“我怎么可能讨厌他?他又没对我做过什么坏事……虽说平日在学校里表现得确实臭屁了点,但也不至于讨厌他就是了。再有的话,就是举报他的事,确实让我心底挺愧疚的……”
“如果是这样,那还好说……”方常呐呐了一句,又看向樊磊,眼神坚定:
“老烦,我老实跟你说,今天晚上,李维寅找到了我。”
“你说什么?”樊磊蹭地从马桶上站了起来,方常按住他:
“你先冷静听我说。”
随后,他便将李维寅找到自己,邀请自己一起逃跑,整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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