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里越是克己压抑的人,越容易展现出反sh人格……反倒是那些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跳梁小丑,其实不足为惧。”
我没说话,心底已是默认。回想起这几年发生过的社会新闻,那些持刀闯进幼儿园伤害无辜小孩的犯人,在作案之前,一直都只是默默无名的工厂工人,人类的压力如果找不到宣泄的渠道,迟早会像短路的机器一样坏掉。
过了一阵,我回味着时左才的那句话,慢慢抽了抽嘴角:
“说起来,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是在说你自己?”
“或许是吧。”他笑眯眯地说。
进了墓园,时左才直接走进登记室,声称自己是来拜祭远房亲戚的,又报出了郝淑卿的名字。工作人员没有一丝怀疑,便直接抱出了名册,一阵翻找之后,给我们指明了郝淑卿墓碑的方位。
虽然早在昨夜时左才已经猜出了郝淑卿已经去世的情况,但当这个名字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名单上时,我的大脑还是不由得一阵恍惚。
这一切都是真的。
“走之前把名字登记一下。”
工作人员递出了拜访名册,我正犹豫间,时左才已经将其接过,洋洋洒洒地签了名,又递给了我。
我定睛一看,那潦草的字迹写的似乎是“蓝思琳”,分明是个胡诌的化名。
我想了想,在下面用更加潦草的字迹签了个“金城武”。
广州昨夜下了暴雨,通向墓园的小径满是泥泞。在我视野的左右侧是各式各样林立的墓碑,墓碑上的名字是他们曾经活在世上的证据,也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天仍灰蒙蒙的,我跟在时左才后头,步子稍慢了些,心底莫名地生出几分敬畏。
更多的是忐忑。
我们早已认识了郝淑卿小姐,现在我们即将要见到她。
我不曾想过自己真的会见到她,更不曾想过会是以这样的形式。
幸也不幸的是,我不需要酝酿寒暄的辞藻。
抱着许许多多难以言明的情绪,我继续朝前走。
……
……
……
……
……
找到墓碑的过程,要远比我想的容易得多。
11月份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偌大的墓园里拜祭的人只有我和时左才两个。
所以,我们很轻易地在鳞次栉比的墓碑间,看见了那把黑伞。
——昨夜的广州下了雨。
伞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珠。它就这样安静地斜靠在郝淑卿的墓碑上,像是情人沉默宽厚的臂膀。
墓碑没有被淋湿。它是特意被留下的。
我和时左才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碑前蹲下了身子,仔细端详。
令人失望的是,墓碑上并没有太多值得留意的信息。没有记述郝淑卿的生平,只有她的名字,生卒年月。
“看来咱们这次是白来一趟了。”
我站起身来,稍稍舒展了一下筋骨。径自找了块石头,把鞋头的泥巴蹭掉。
“嗯?”
时左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头,看见他正蹲在我方才蹲过的位置,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我的脚印。
“你干嘛?”
墓园的泥土很是松软,在被雨水打过之后,很轻易便能在上面留下脚印。我甚至能看见一串不属于我俩的脚印,显然是属于何遇的。
那串脚印正好与我方才蹲的位置重合,说明他也在墓碑前蹲下来过。
时左才伸出手,在碑前的泥土上扒拉了一阵,摸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头。
将其仔细擦拭干净后,我的眼睛慢慢瞪大。
“这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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