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尘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他回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那双铁箍一般的爪子。
上官左行脸憋得通红,但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即将递到聂尘肩头的手,停了下来,这种收发随心的内家功夫,只要精通此道的行家看到了,都会竖起大拇指c夸一声大师。
令他耗费力气停下来的,除了那一声幽幽的呻吟,还有入目的奇观。
越过挡在前面聂尘的肩头,上官左行看到,被江城市最为知名的医生们集体下了死亡通知书的陈云飞,竟然睁开了眼睛,在惘然的四顾,看那挣扎的架势,大有想要撑起身子做起来的意思。
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不再如垂死之人那般浑浊,而是炯炯有神,带着昔日盛年时的几分凛冽。
那位守在床侧的护士,则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身边的一堆监测仪器,上面那些曲线直线和数字,正以飞快的速度,从代表生命逐渐消亡的地步,快速的回升,几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宛如奇迹。
回光返照?
上官左行在那一刻激动不已,他脑子里虽然闪出了这四个字,但还是一把拨开了聂尘,扑过去跪倒在床前,扶住陈云飞的身子,轻轻的让他慢慢坐起,口中颤抖的问:“老爷,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
“身子很虚,好像做了一场大梦。”陈云飞坐直了身体,靠在软垫上,长吐了一口气,举目一扫:“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
回光返照能够这般清醒的有逻辑性提问的人,还是很少,屋里的陈家人,都是惊讶一阵后,才反应过来。
陈若男和陈珊珊靠的近,妹妹一下子就扑到了父亲的身前,嚎啕大哭;姐姐则疾步走过去,用跟她的发型和性格不相称的温柔,含泪喊:“爸爸!”
陈云飞痛爱的抚着小女儿的头发,握住大女儿的手,慈祥的道:“没事,我不是醒了吗?这点病,要不了我的命。”
下一秒,他的眉头就皱了下来,指着陈若男的脸问:“你的脸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重?”
不等陈若男回答,他的目光又看到了屋子远处正手足无措的两个律师,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律师楼的律师?他们不是只会在我死掉后来宣布遗嘱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你们,最近一段时间,我虽然昏迷着,但有时也会清醒,我看到的只有若男和珊珊陪在我身边,你们这些人半个都没有,你们现在聚在这里干什么?”
陈云飞的目光从在场的人身上一一的扫过,被他看到的陈家人,纷纷慌张的解释,两个律师也在支支吾吾,陈云飞却鸟都不鸟,最后把眼睛钉在了跟肥虫拉拉扯扯的聂尘身上。
“我不认识他,但是,却觉得他好熟悉。”陈云飞迷惑的说道,眯着眼脸上都是疑问:“他是谁啊?”
这话就长了,上官左行觉得这些事必须由自己来说最为恰当,于是想了一下,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都讲了出来。
陈家的大小老婆和几个子女,唯恐事情败露,不断的打岔,陈云飞冷眼瞪了他们一眼,立马就消停了。
在这个老宅里,陈云飞有无比崇高的权威。
上官左行说得很简练,一些细节都略了过去,毕竟说陈家家人的坏话,他还是有些顾虑。
饶是如此,陈云飞的脸已经阴沉得宛如雷雨前的云彩,黑得快要发紫了。
他一世英名,聪明绝顶,哪里听不出来,上官左行话里的触目惊心和狗血龌蹉。
过程中陈珊珊好几次想插嘴,因为她觉得上官左行有些地方说得太轻描淡写了,比如陈汇川打伤陈若男的事,他只是说是手下打伤的,并没有说明是陈汇川指使的。
但陈若男都拦住了她,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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