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张呢。”瘦子愁眉苦脸,一口就吸掉了半截烟,大有借烟浇愁的味道:“现在这些人出门都不带钱包了,不好下手啊。”
“那你该怪马彩云爸爸啊。”聂尘笑:“弄出什么付钱宝,断了你们这行的财路。”
“看来过阵子该改行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瘦子道:“春哥你觉得混你们骗子这行怎么样?”
聂尘一口烟差点呛着,扭头怒道:“瞎说什么?老子是正经的咨询公司,不是骗子!”
瘦子讪笑:“得了吧,哥,你那公司十天半个月不见客人上门,不是弄电话诈骗的是什么?我可见多了,骗子公司都这样,不见活人来,只闻电话响。”
尼古丁憋在胸口,久久不能散去,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把气喘匀净。聂尘初初气恼,稍后又是一阵悲凉,得,连一个小偷都看不起自己,这日子也混得太差了吧。
两人沉默下来,抽着自己的烟,街上人来人往,两人就蹲在街边,如两株长在墙角的野草,无人注意这落魄的两人。
好一阵之后,烟燃尽了,瘦子又摸出两根来,一人一支接着抽。
他一边续火,一边问:“尘哥,你说你吧,以前怎么说也是正规警校毕业的,读了那么些年书,怎么就没有穿上一天半天的警服?你瞧你的同学,都当上辖区警署头头了,多神气,走路都带风的。”
瘦子口气羡慕嫉妒,把烟卷叼在嘴上身子抖一抖的蹲着感概,沉浸在烟雾熏陶中眼神迷离,动作活像正在拉屎。
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不过聂尘早已习惯,毕竟警校毕业生的身份在这群灰色人群中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大伙都不是正经人,坑蒙拐骗的,肯跟你说话就不错了。
于是呵呵笑两声,聂尘没有接这茬,直接敷衍过去,只是随意的答道:“各人有各命,有什么好在意的,随遇而安吧。”
他又岔开话题:“听说前两天你被揍了?”
瘦子脸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
把伤处尴尬的摸了摸,瘦子愤然道:“说起就来气,新来的那帮人,给的保护费比我们高,九龙会那些孙子就不让我在这条街上混饭吃了。草他祖宗,老子在这里混社会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他说得愤懑,但提到九龙会几个字的时候,声调明显的降低了八度,还四处张望,显得对九龙会很忌惮。
聂尘吐了一个烟圈:“放心吧,这里没他们的人。”
瘦子把手中的烟屁股一扔,划个弧线远远的弹到人行道上,险些击中一个过路人的裤子,那人朝这边看一眼,正欲发火,发现是个其貌不善的混混扔的,屁都不放一个的走了。
“我先走了,九龙会的人说不定要出来了,被他们看到我在这里,指不定要挨揍。”瘦子站起来,拍拍屁股:“哥,哪天我真的要进你们这一行,你可要照应我啊。”
话音未落,人已走远,一步三晃的姿势在人流里格外醒目。
聂尘无语的冲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也站起来,慢慢的走开。
一路上,跟摆摊的小贩c收保护费的痞子c无所事事的泊车仔等等三教九流的人物打着招呼,彼此给个笑脸,叼着烟蒂的聂尘心情略微的好了一点,被一个小偷瞧不起的挫败感,稍稍远去。
他的办公室,在不远处一间旧式筒子楼的四楼上,一间窄小昏暗的楼梯间上去,穿过堆满杂物的楼道,就能看到一块挂在木头门前的牌匾。
“蓝德咨询有限公司”。
几个墨色大字刻在不锈钢的底座上,很有气势,这是聂尘特意打造的,花了一千多块,这价钱都能在这一片霓虹灯最亮的夜店逍遥一晚上了,他要这么做,就图个面子。
满意的打量一下招牌,聂尘掏出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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