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防盗防秃头 简单用过晚饭, 陆欢便离开新房,往石麟院方向去。
一出门, 他那颗才软化的心就同这夜色一般,顷刻间冷硬起来, 布了这么久的局,是时候收网了。
沈家与谢家这桩公案,乍看只是两家间的纠纷,实则不然。
时下土地兼并之风盛行,今上煞为头疼,虽已推行过改革政令, 奈何鞭长莫及,那些个高官权贵、富豪商贾没法在京城地境内施展, 就一窝蜂远走, 往旁的路府县乡大展拳脚。
地方官胆小畏势,收了人银钱后更是装聋作哑,任由他们妄为, 只在东窗事发后才有动作,且一出手还不是为民做主, 而是忙着堵住悠悠总口不让事态发酵。倘若不是他刻意打发人暗中护送,只怕沈家大郎也没命回来。
今上早有心剜除这块毒瘤, 他不过是顺水推舟。
思忖间,人已行至书房。
陆澄正在里头待命, 边等边哄肉肉吃奶羹。因这几日陆欢不在, 肉肉一直由陆澄照看, 结果照看出了一身脾气,瞧见陆欢也爱答不理,自己绕到桌子底下生闷气。
陆欢觑它一眼,莫名好笑。
新房里的那个好不容易才叫他哄亲近些,这头又突然冒出一个冤家。仗着自己可爱就都敢跟他这么闹真是个顶个难伺候。
“主子,顾少爷方才派人来传过话,说他那都已准备停当,就等主子您了。”
陆欢点点头,垂手朝肉肉勾了勾手指,肉肉别过脸,“喵”气鼓鼓地缩回去。
他也不惯着,扭头就去书案,翻出几日前顾茂彦捎给他的账册也是那晚他约江溶月出来游湖泛舟的正真目的。
这几年谢家内里的黑账越攒越厚实,自他盯上谢家起,就一直试图从世子谢霖身上找到把柄,知他喜逛风月场所,便在蝶香坊安插人手接近他。三月那晚会有谢家船只偷偷离京销金的消息,就是从谢霖嘴里套出来的。
而后他便假借“幽会”之名,暗中追踪。人抓到了,但为防止打草惊蛇,他只放言说是水贼闹事,转头就把他们全挪送给顾茂彦,继而挖出这本黑账。
再然后就有随州侵地一事传来,他便烹茶静侯沈家人回京,拿这账本做个顺水人情,也省得自己出面。
过程虽曲折了些,但依目前的结果来看,他还是很满意的。其中虽也有意外,譬如不慎将某个无辜的小丫头卷进来,但也不失为美好的意外。
自己欠她的,他可以慢慢还,她只要一直陪在他身边,傻呵呵地笑就好。
“去趟沈家,让沈夫人写张状纸,再拿着这个,明日一早就去府衙告延宁侯个侵占良田、草菅人命之罪。”
手指摩挲着麒麟玉佩,顿了片刻复又接上,“让她把状纸写厉害些,哪怕是要今上褫夺他爵位也可。”
“是。”陆澄领命,人还立在那,迟迟没有动作。
陆欢疑惑看他,“怎么了”
陆澄挠挠后脑勺,吞吞吐吐问“就直接告啊不帮着打点些什么吗”
陆欢知道他想说什么。沈夫人如果就这么莽着去告状,官官相护,依府尹的性子,必会叫她受点皮肉之苦。
当然,他自是有一千种法子能帮她规避掉这些无妄之灾,只可惜,他还存了一千零一份心思想让她多吃点苦头。
想起白日里小丫头缩在自己怀里抽抽嗒嗒的小模样,他只觉这点牢狱之苦还远远不够平息他心头的怒火。听说那姓沈的臭小子过去还肖想过她,呸,胆子这么肥,咋不上山打虎嘞
陆欢抬了抬手,“咱们就是一般人家,管不了那么多,让她自求多福罢。”
嗯,是的,一般人家。
陆澄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两人又商量了些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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