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雨水中前面忽地传来消息口口相传,“范大人接状纸开堂啦!范大人接状纸开堂啦!”
立刻,春雨虽凉,浇不熄熊熊八卦的薪火,炸雷虽响,惊不散浓浓好奇的欲望,方苞刚感到松散宽裕的胸腹,猛地被四面八方的力道一压,还是昨晚上吃过的牢饭,一下子被挤到了嗓子眼,差点没一口气接不上而挂掉,心中顿时大怒,口中骂道,“我的老娘啊,究竟是什么人这么了不起,死了也要成千上万的百姓受苦?!唉,老百姓闲得慌不成?!”
一骂出口,立刻就引来四方怒目,隔他最近的汉子大为恼恨,长着黄板牙的嘴巴口水喷溅,“操你大爷!你是哪来的篾片撇撇?这都不晓得?昨天大冢宰熊赐履弹劾六毒驸马,最后齐齐丢官罢职,结果今天就发现熊大人和几十个同僚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驸马爷的嫌疑最大,熊家人自然要来告状了!你说,这么大的好玩事情,咱们来看看,这叫闲得慌吗?这叫闲得慌吗?!说,不说老子抽你!”
方苞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熊赐履居然把不可一世的凌啸扳倒了?!四大熙朝文坛领袖之一的熊赐履失踪了?!如果这事情真是凌啸干的,几十名朝廷命官和缙绅都敢杀,那他就将不再是六毒驸马,而是流毒驸马了!
惊愕间忘记了回答黄板牙的方苞,在被那人用黄板牙“抽”的时候,他只是再想一件事。顺天府府尹范时捷,到底是不是敢于铡驸马的包青天啊?!
范时捷是不是包青天,他自己都不知道,但在师爷和府丞们的眼中,他很像包青天。至少,脸都吓黑了!
范时捷觉得自己家的祖坟定然埋得不好!他当了几年的府丞,好容易才等到原府尹卫既奇调到福建去当臬台,刚刚舒心地坐了四个月,得,戊寅之变,血流成河,差点没有把他给忙死,还没有消停,得,又发了一起惊天大案。一边是几十名官绅的众怒难犯,一边是全身流毒水的驸马爷,而要命的是,查得出来,自己不好收场,查不出来,自己铁定革职,已经是到了进退没路的地步!
最最最要命的是,苦主都是一呼百应的主,且都是书香门第出手不凡,竟然连告状都告得人措手不及,就刁蹬大发了,现在的范时捷,连去向主子老十三求援的机会都没有~~大堂不得不升啊!好在,范时捷毕竟是多年刑狱中历练出来的官员,惊骇过后,已是打定主意,按法典程序――拖!
啪!
“肃静!本官暂不受理此状,不见人尸,何来谋杀之论?本官身为父母官,当先第一要务,乃是找到这二十三人的下落,是已经遇害,还是被人绑架,甚或是另换地方赋诗饮酒,尚不得而知!一切等顺天府和家眷共同寻找出行踪之后,方得定夺。来呀,传令各班捕快,立刻传讯刘伶楼东家、掌柜、伙计及闲杂人等,详加侦缉。退~堂!”
“~~吁——切!”消息传到衙门外面,立刻四散开去,满街百姓官民齐齐地大声喝一倒彩。不过,八卦众显然并不失望,相反越加的兴奋,事情要是这么快水落石出,不给人以传播谣言制造谣言的机会,那还让人活不活了。一时间,人群终于松动起来,除了有骨灰级的人物在衙门外和捕快们耗上了之外,大部分人披风顶雨,向遍布五城的酒楼茶馆鸟兽散去。
方苞这才得到了解放,脚落实地后方才惊魂安定,正要辩一下方向,去找张府叨扰些盘缠,不料忽听一人叫他名字,“灵皋老弟,是灵皋老弟吗?”方苞定睛一看,不禁愣住了,街对面的酒楼上,一人正在凭窗呼唤自己,赫然就是同乡学长戴名世戴南山。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两人自湖北一别后,各自依附八阿哥和凌啸,前几月在福建,方苞是钦差大臣和亚相,戴名世是白衣幕僚,今日重逢,戴名世依旧故我,而自己却是罪余环生之人。经过一番发达蹇迫之后,方苞搂住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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