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写着“二七纪念大会”几个大字。布匾上面,有两面红旗,红旗上各有大红星,红星中间,斧头和镰刀,互相jiāo叉。演说台前站着-一群老百姓男男女女,大大小小。各人拿着小红旗。红军就在他们后面和两侧集合,于是,演说台前,工人、农民、老人、小孩、小贩、红军战士、游击队员,苏维埃政府和群众团体的工作人员,俘虏兵,人山人海,混作一团。
老百姓特别注意台上的两面红旗,他们看着红旗说:
“多漂亮的旗!”
“是!”一农民说:“红旗使我们下力的人有田了。”
“我们也得了好处。”一个持着县赤色工会小旗的中年人chā着嘴,“苏维埃政府颁布了好多保护工人利益的法令……”
桂森也高兴地笑着说:
“我们更加好,到队伍以后,家里还分田,缺劳动力的,有人代耕,甚至帮助挑水,打柴……合作社买东西,家属有折扣,开会看戏坐头排。至于外籍红军,苏堆埃就划出红军公田,由政府代耕,秋收后以谷折价,把价钱分给外籍红军,去年我们机qiāng排就有三四个人分到三块大洋。”
“是!是!”司令部一个通信员抢着说。“我看到管理科长拿一把光洋,分给司令、参谋长和军械员他们,因为他们是外籍红军,也是一个人三块大洋。”
又一个人说:“杜政委分了没有呀?”
“为什么?他不是外籍红军吗?”
“政委是外籍红军,但他婆姨是苏区的,把他的田也分到她名下了。她还在离山街上开了个小铺子,有些首长,从他门口过,还进去喝过茶哩。前几天我听丁长生说,他的婆姨李桂荣来,带了老酒和好吃的东西。他已经享受到公田的利益了。”
大家大笑一场。
这时桂森左侧后面,有个龙钟老人,向前几步,和桂森斜对着,他左手抬起来,一面摸胡须,一面高兴地说:
“你是排长?”说完又上下打量桂森,以赞许的口吻说:
“喔!有出息,是个好角色。”
“不,不,不”桂森有点害羞似的,“大伯,好大年纪了?”
“六十六了。”
“有福气,有福气。”
“搭帮同志们。”
“老伯家到这里有好远?”
“十三里。”
“你还能走这样远!”
“算什么!我今天正午听到你们要来,特意来看看你们。”
“伯伯,你真好!”
“我刚到这里,站在你们后面,又听到你们说红旗长,红旗短,这件事我比你们年轻人清楚一点,我今年六十六岁了,看见很多样子的旗。在清朝是龙旗,龙旗是用黄布,裁成三角形,上面画着一条龙,龙是皇帝,我小时候在私塾念书,每逢初一、十五要焚香烧纸,先生学生都要向那条龙三拜九叩,膝头跪烂了,我也没有得到龙旗的好处。后来革命党撕破了龙旗,换了五色国旗,换旗的时候,百姓也很欢喜,以为天下真太平了。呵呵……”老人突然鼓起眼睛,失望的把颈子一缩,“天晓得!不到几年,百姓更苦了,我们上年纪的人,就想起了龙旗来,想出个真命天子。但想来想去,总是受苦。到民国十五年,广东来了国民革命军,赶走省长蔡成勋和五省联军总司令孙传芳,扯了五色旗,换了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这面旗开始的时候,也和五色旗一样,确实不坏,成立农民协会,减租减息……可是,只有几个月,就翻脸了,这一下非同小可,比五色旗还坏得多,坏得多!这样,我们上年纪的人,就更加想龙旗,可真命天子还是不来,还是受苦。直到五年以前,天下才变,出了共产党,扯下青天白日旗。我开始对红旗也不大相信,以为又是五色旗代龙旗,青天白日旗代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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