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丝!”前面的大个子面白如纸,吓得浑身哆嗦,差点跪了下去,“小弟!小弟!啊--”他惊恐万分地大叫起来,丢下渔网拼命的往城门方向跑了。
小少年消失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雪涡。
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莫希都没什么真实感,连害怕都忘了,直到大个子的身影远去,她才觉得手脚发僵,心口生疼,巨大的恐惧争先恐后的袭来,她开始跌跌撞撞地往城里跑。
那声“姐”仿佛是把锐利的刀子,划得莫希心里流血不止,她想哭,但寒风吹得眼睛干涩,她想大叫,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生命中的唯一温暖没有了,为什么怪物没有拖走她,她应该一起死的。
莫希没有想到,前面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等着他。
因为小少年的惨死,悲痛的家人无处发泄,只好把仇恨转嫁到她这个可有可无的人身上,大个子把她扭送到了黑巫大人面前,说愿意让她成为献祭的少女。
“大人,这是我妹妹,丑是丑了点,但还没许给人家,年龄也符合,您看可以吗?”
“样貌只是皮囊,没关系,吾会进行净化的,留下吧。”
“多谢大人,这是我们家的荣幸。”
“好,很好,下去领赏吧。”
三言两语,她就被迫成了祭品,大个子那声“妹妹”真是讽刺,像是另外一把刀,把她全身骨肉都刮得淋漓尽致,无血c无肉c无骨c无情只剩下彻骨的绝望。
禁食c沐浴c焚香,一系列繁琐的步骤结束后,她被丝绸包裹着送上祭台。
黑巫大人伯其了身穿华丽的银袍,头戴鹿角和宝石制作的华丽发冠,站在一个刻着古怪纹路的咒符上,喃喃念道:“不洁的血液让它流尽吧,丑陋的皮囊也请舍弃”
她身上的绸布被拿走,手脚分别捆上绳索,四仰八叉地掉在半空,四个人用冰冷的锐器同时划破她的手腕脚腕,鲜血顿时涌出,稀里哗啦地往下流,落在下方咒纹的凹糟里。
天空还飘着雪,寒风如刀,却没让她感觉到冷。
哀莫大于心死,比恐惧更可怕的是绝望,无比的绝望。
这里是她生活的地方,下面有和她血脉相连的人,但她只能被绑在这里,像待在的羔羊,不,宰羊也不过是一刀,她连死都不能痛快死,疼了甚至都叫不出来。
大量血液的流失让她头晕目眩,意识涣散,但还没有结束,在祭台的右侧,有个燃着熊熊大火的灶台,上面架着一个巨大的蒸锅,正不断往上冒着蒸汽。
天空的雪花簌簌而下,不等接近就被水汽蒸化,仿佛单单那一小块地儿下起了雨。
蒸笼的盖被打开,灼烫的水汽如烟如雾,似梦似幻,绽开无数苍白的花,层层落落c尽数凋零。
唉--
莫希轻轻叹息一声,睁开了眼睛。
她是被送上祭台前找到自我意识的,因为大个子那声“妹妹”,触动了内心深处的一根弦。
哥哥!
她依稀记得哥哥很温柔c很体贴,舍不得她受一丁点伤害,怎么会把她“卖”了呢?不对!太不对劲了!
还有,哪怕生长在一个冷血无情的家庭里,也不应该自暴自弃任人摆布,反抗啊!别人可以放弃你,但自己不能放弃,去争取!去努力!只有尽力了才能无憾,怎么能试都没试就绝望了。
莫希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一般小事还能将就,但涉及原则特别是生死大事,性格上的坚韧就充分凸显出来,不怨天尤人,不心存侥幸,必须拼尽全力抗争到最后一秒。
这种韧性显然和“我”的绝望背道而驰,因此产生了意识反弹,再加上“哥哥”这个突破口,让她终于找到了“真我”。
一旦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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