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做王爷给盯上了。
许礴要把她们抓来,倒也不是为了杀她们逼药材商开口的。不过瞧着她们都是亲属,大约应该也能问出些事情来。便是药材商只言片语没跟家里透露过,但那些不寻常的事情,他妻儿难道半点也没瞧出来过?
这是最好的设想,然事实并不如想象得那般顺遂。许礴但把事情一说,跪在地上的妇人孩童皆为震惊,说不知有这事。嘴上又要争辩,说:“二爷向来规矩,怎会设计害寒香寺的一名姑子?那姑子是什么人,冤我家二爷作甚?”
许礴道:“他既是规矩人,如何独自逃来扬州一年多,又为何,叫你们也搬离了苏州,且不与你们在一处。”
药材商妻子吱唔,半晌道:“二爷自有他的苦衷。”
半晌问话下来,皆是白费口舌。许礴大有些头疼,挥挥手叫侍卫总管把人全押下去。找一处地方先为安置,容后再做审问。
青菀看他为自己费神,心里说不出是感动还是什么,微微发热发酸。发热自然是叫他的好暖了心田,而酸么,大约是难为有个人对她这么好。这样的好,似乎是容祁那些小关心小温暖加起来也比不了的。她发现自己心里的天平有了细微倾斜,忙又驱了思绪,再不想了。
许礴问那药材商的妻子问不出话来,青菀觉得女人间说话总要容易些,晚间便征了许礴的同意,找了她到自己房里来说话。案边摆一壶茶,两盘点心,案角燃一炉檀香。青烟袅袅,打绕出输几个烟圈儿。
青菀给她斟茶,把茶杯送到她面前搁下,“吃口茶。”
“谢小师父。”药材商的妻子道,微躬身端起那茶杯来,在唇边抿了一口。吃罢了把茶杯放下,不等青菀出声,她便开了口,说:“我也不是傻的,知道我夫君那事儿必跟小师父有关。苏州寒香寺死了个姑子,怎会闹到一个王爷南下来查此事?”
青菀看看她,“那姑子是我师父,王爷确实替我查的这事。查到你夫君头上,进了死胡同,只得请了你们过来。”
药材商妻子塌拉着肩膀,回看青菀半晌,又道:“你抓我们来,也不能问出什么。我夫君确是个规矩的人,平日里做些生意买卖,日子过得富裕,如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我也想不明白。”青菀道:“一年前三九时节,他逃出苏州,又叫你们也迁走,嘱咐的什么?”
药材商妻子抿抿唇,大是有些不想说的样子。但瞧见青菀眸中的冷光,就知道这小尼姑不好相惹,可别忘了,她身后还有个位高权重的王爷。
看她闷言不讲,青菀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低头吃了口茶,淡淡又道:“你夫君害死我师父一清的事情,他自己已经招了。只是不知为何要害死我师父,他咬了死口不说。此时已能治罪,死也不足惜。这会儿还费心问你们,不过是给你们个机会,多说出些实情来,兴许还能捡一条性命。如果你不说,叫你们一起给他陪葬,为我师父的死付出代价。”
药材商妻子看着青菀,听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冷,忽而没了底气。瞧她样子不是胡说,也不是诈她。她们不过是有些财富的人,有时都不拿下人姬妾做人看。她们这样的,在人王爷眼里大约也算不得人。真个要打要杀,她们还能有还手之力么?
她吞吞口水,到底松了口,“二爷说,叫咱们去舅子家住段日子,约莫也就一年半载,他就去接咱们回家。他又说他要出去游历去,见见河水山川,养心怡情。旁的叫咱们不必管,安心过日子就成。”
青菀把她面前的茶杯添满茶水,“在你们离开苏州之前,寒香寺接连死了三个小尼姑。在我师父一清死后,事情闹了开来,城里城外沸沸扬扬,你知道么?”
药材商妻子点头,“知道,据说都是自杀。而你那师父,是与人私通被捉,当场撞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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