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年和康夫人在屋里“交心、对峙”,却不知门口正站着一个人贴耳偷听。
等听到门里康有年的妥协之言,门口的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直起身蹑手蹑脚的往过道最深处的一间房子走去。
到那间房子门口时,他拿出一个钥匙,轻松的打开了康夫人口中要哀求半天才能打开的门。
本来就已经是深夜,屋子又拉着窗帘,黑漆漆的一丝光线也没有,那人就着过道隐约的光线,摸索着打开灯,又轻轻地关上并反锁了门。
接着,无视地上的狼藉,慢慢的往里间走去。
房子很大,但很空旷,除了简单的一张大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实木床、一个占了半墙的组合衣柜,就剩下雪白的墙壁和黑色的窗帘。
地上杂乱的打砸扔了好多东西,家具、摆设以及床和床上的床品也都是深色,给人一种压抑又不舒服的感觉。
偷听的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慢慢的靠近那个背对着门口,纹丝不动的独自坐在桌前的人。
“阿深,你预料的一点都没错,表姑姑已经搞定表姑父了,我离开的时候,表姑父已经妥协了,在和表姑姑表态了,你赶紧收拾收拾,估计过一会儿,他们要过来了。”
“不是,只有父亲会过来,庆表哥,你可以走了。”
桌前的人并没有转过身,说完这句话,他从桌子抽屉里拿起一面镜子放在面前,又拿出一个小药箱,拿出一卷纱布放在手边。
然后开始挤压脸上的伤口,直到伤口里流出鲜血,冲掉了之前他画上去的黄色的类似脓一样的东西。
挤了半天,直到脸上到处都布满了像裂开了一样的伤口,他的衣服领子和胸前到处都是血迹,他才停住了动作,对着镜子里血呼呼的人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也不用东西擦干净血迹,就那么拿起纱布一圈圈的缠在了脸上…
站在他背后的孙长庆本来要走了,看到他的动作又好奇的多留了一会儿,然后就被吓得定在了那里,惊恐的看着康景深的一连串动作。
那熟练的程度,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这样操作…
自己这个外人看着都疼,表弟他竟然还一直保持着那种满意又诡异的笑容…
看着康景深缠好了纱布,打了个结,转过脸看向他,孙长庆深深的打了个寒颤…
眼前的表弟,他从来都没有看懂过,疯狂又狠厉,多才善谋又让人琢磨不透,可无疑现在的自己是惧怕他的。
他仿佛是一口让人看不到底的深井,又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疯狂怪兽,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逮住哪个不顺眼的人咬一口…
但是他正常的时候又完美得像一个孩子、绅士、学者、文豪,甚至是慈善家…
最初找回康景深的时候,孙长庆还隐隐的排斥、陷害过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代康公子,孙长庆早已以真正的康公子自居,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瞬间就夺走了康有年和康夫人的所有关爱和视线…
还有他的前途…
可是对着那个病秧子、只剩半条命的外来户,孙长庆几次陷阱都被他躲过了不说,还让他差点彻底的失去了康有年的信任,继而就是他和康景深的单独谈判…
听到了康景深的那些话、那些消息,让他激动又恐惧的好几晚都没有睡着…
“庆表哥,不想走吗?估计再过一会儿,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孙长庆打断思绪,又深深的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急忙挂出一个笑容点头道“走了走了,这就走了,我就是不太放心你。”
嘴里说着,孙长庆的浑身却像被抽掉了力气一样,腿也仿佛灌了铅,僵硬的往门边挪去。
康景深不置可否的回过头又看向镜子思考着,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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