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财请古毅然她们在旅馆吃了一顿地锅鸡就带着去了施工地。
梦里的青瓦红砖宅子早已被挖掘机移为了平地,入目所见一片碎砖瓦砾。
“杨叔,那个老黄之所以能捡到红宝石金戒指是因为你们挖到了骨头,对吧?”古毅然打着太阳伞肯定的道。
“是。”杨宝财很坦诚,“大侄女,我没什么好瞒你的,当时老黄开着挖掘机,一铲斗下去就见白了,我听你的话,见了白就帮着敛骨安葬,但是这次那骨头就跟挖不尽似的,我当时就慌了,犯了糊涂。”
“你没有全部挖出来,反而用黄土碎石重新填了回去。”
天气炎热,杨宝财不停的抹脸上的汗,纯棉的帕子都湿透了,他在二十四岁的古毅然面前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辈。
“是,我当时是真糊涂了,想着把骨头埋在里头就是人祭了,对这个工程是有好处的,我c我就,大侄女我当时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糊涂,简直太糊涂了。”杨宝财羞愧的不行,眼睛都不敢看古毅然,身上穿的陈旧的灰色衬衫透湿。
“重新挖出来,全部挖出来,一点骨头都不能少。”
“嗳!”杨宝财挺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一摇一摆的就小跑着去安排。
不一会儿开着挖掘机的年轻小伙子就把那口井挖了出来,白骨堆积,重见天日。
烈日当空,阳气鼎盛,开了眼的钱多多也大着胆子瞥了两眼,随后就打着太阳伞穿着防晒衣往工人临时搭建的凉棚里呆着去了。
古毅然没有动手,只让胆子大又贪财的工人下到井底把每一根骨头都捡了上来。
这口井的直径足有一点三米,深度八十多米,而里头的白骨几乎堆满,虽然井水已经枯竭,但工程量仍然是巨大的,直至天擦黑才完全清理出来。
天一黑,这一片废墟就阴风阵阵,还伴有若隐若现的哭嚎声,工人们都吓跑了,杨宝财也想跑,但古毅然是他请来的,他当长辈的不能不管小辈,就强撑胆子半步不离的跟着。
池天宝还好,她看不见鬼,只感觉到了刺骨的阴冷。她胆子也大,看着堆积成山的白骨都替古毅然愁得慌,“都是差不多的骨头,你怎么分辨?”
“我分辨不出来,但是她们自己应该可以。”
池天宝愕然。
躲在凉棚灯光下的钱多多已经吓的把自己团团抱住了,因为她看见在白骨山上漂浮着一个巨大的鬼魂血影。
血影周围怨气弥漫,一张张鬼脸狰狞,一只只鬼手浮沉,一条条鬼腿扭曲。
它们哀嚎着,惨叫着,阴笑着,就像亚马逊行军蚁,所过之处生灵白骨。
不,它们比行军蚁更恐怖。行军蚁只会吃掉血肉,而它们仿佛连灵魂都能吞噬。
在池天宝的眼里,古毅然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了厚厚一沓黄符纸,就那么轻飘飘的往天上一扔,那些黄符纸就在半空中立住了,比用胶水粘上的还稳如泰山。明明此刻风那么大,把她的大波浪长发吹的乱糟糟的。
钱多多却马上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看见那些黄符纸包围了血影,并发出了璀璨的金光。
金光如芒刺,开始寸寸割裂血影,血影里面的残肢断臂乱飞,头颅四处飞旋哭嚎。
这时古毅然猛然大喝,“天地无极,诸魂聚合,归位!”
声如洪钟,引动气流,形成漩涡,四分五裂的残魂猛然随之旋转。
在钱多多看来,那漩涡就像是一个怨魂分离器,根据每一个魂魄质量的不同,分出层次,然后不知道又利用了什么原理,分出层次的残肢断臂开始自主粘合,很快在符纸金光的照耀下一缕缕魂魄变得完整,并被黄符纸吸纳。
每一张黄符纸封印一抹魂魄,团团乱飞,嚎啕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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