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氛围比较好,他的话也显得多了些。
他回头问她:“苏老师,那你为什么来这里?我记得你说过有个孩子,又怎么舍得离开孩子这么长时间?”
快两个月的相处下来,她多少了解了萧衍的性子,他是有什么便说什么的直爽性子,她也不再像刚认识那会儿对外人时刻保持着戒心。
沉吟了片刻,她说:“我的孩子是跟着他爸爸生活的,所以不用我操心。”
“那你在飞机上看的那本书?”
苏怀染拆包装纸的动作稍稍停滞了下,但随后她的神色就已经恢复正常,她拆了两块巧克力,把其中一块递给他。
她的语气很淡,轻描淡写地好像就是在讲别人的事情。
“是因为我前夫得的这个病,我害怕我的孩子也会遗传到这个病,所以我平时会多看看,但如果命里注定的,人力也没有办法阻止。”
萧衍沉默了一会儿。
好半晌之后,他沉声说:“你的心理年龄比你实际年龄老很多。”
苏怀染抬眸看向窗户外,此时的天色已经全黑,高原的天近的好像就在头顶,天幕上挂着满天星辰,她的思绪走到又有些远了。
她拉回了话题,又问道:“我还有觉得好奇的一件事,你既是常年生活在国外,为什么会通过云大的教务处申请支教?”
她自己是因为曾经在云大任过职,加上有顾凉蓁的帮忙,这事情才顺理成章了。
他犹豫了片刻,似是在想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嗯……或者这么说,算是我家的家训。我家祖籍是云城人,我祖父和云大也有不小的渊源,所以他希望我们家的孩子能时不时回归校园,正好才办好入职,就听说有这次的支教,所以我就来了。”
苏怀染对他口中的老人心生敬意,“老人家还在吗?”
“不在了。”他摇摇头,“就是你前夫得的那种病,所以在飞机上看到你看那本书,我才多看了两眼,我又不是无聊透顶用这种借口来搭讪。”
“冒昧问一句,老人家多少岁去世的?”她的语气里透出了几分不自然的情绪。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只是潜意识里,希望听到一些好的消息。
“这个病也是因人而异,有的人时间久有的人时间短,都不
好说。我祖父是六十岁的时候去世的,就和平时一样正常睡觉,但那天就再没醒来过。”
苏怀染叹息了声,好久没说出话来。
她发现自己原来也还是害怕的,只是不愿意承认这害怕的源头。
……
山中岁月容易过,一晃便已经一学期过去。
有些老师就已经要结束这次的旅程回到到自己正常的生活中,学期末结束那天,校方为这些老师办了一场送别会。
这些来自天南海北不同地方的人因为机缘巧合而聚集在一起,而此次一别,以后便不会再见。
夜幕悄然降下,特殊的地理气候,哪怕是盛夏的夜晚也是带着寒凉。
一个女学生走到苏怀染面前,笑嘻嘻地把手里的东西给她,附在她耳畔说着悄悄话。
还没等她听明白,那女孩子便笑着跑远。
她的手里是一束花,藏区最常见的格桑花,被人巧妙地编了个环束起来,这编花束的人手法拙劣,明显不是做惯了这些玩意的人。
她微微一抬头,却见夜幕中有人向她款款走来。
萧衍的个子很高,他立于夜幕下却如同那篝火般明亮。
他的唇角噙着一抹笑,走至她面前低声问:“苏老师,钢铁直男会送花吗?”
苏怀染看了看手里的花束,目光又往他身后看,树后面明显藏着几个等着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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