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情形仿佛走马灯一样闪现在眼前杨修文厉声道:“叫你去,你便去, 养你这么多年, 就教导得你忤逆长辈?”
辛氏强作出笑颜安慰她, “夏怀远是武选司主事,人也良善左不过还差两个月, 跟他商议下, 他总会体恤你这几天,等及笄之后再行房。”
她穿着大红绉纱通袖袄, 心不甘情不愿地让杨桐背进花轿里。
没多久就到了夏家。
隔着红盖头, 她看不到周遭的人,只听到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夏太太真是个能人, 竟然真给赖了个媳妇回家, 看样子还是个有钱的。”
“岂止有钱, 是个官家小姐你看裙子上的并蒂莲,是掺了金线绣的, 前面喜铺卖的不如这件好, 还要五两银子,这条裙子起码得八两。”
“这算什么?昨天发嫁妆可是足足四十八抬,还陪嫁了地, 陪嫁了书。”
匆匆忙忙拜堂行礼,她被送入洞房。
再然后夏怀宁进来, 挑开盖头将她推倒在床回门后没几天, 噩耗便一个接一个地传来
这一切不是梦, 这都是真的,是她真真切切经历过的。
杨萱顾不得哭诉自己的委屈,上前两步半蹲着扶在辛氏膝头,凝重地说:“娘,我也做过这样的梦,三四年前就开始做。我梦见太子登基c舅舅下狱,咱们全家也被关进大牢里。判文上写着结党营私扰乱朝纲,”一边说,泪水已簌簌落下,“娘,我害怕,能不能劝爹爹别做官了,咱们住到大兴或者真定,我喜欢田庄,阿桂也喜欢。”
辛氏身子晃一晃,忙将手里茶盅放在旁边矮几上,揽住杨萱肩头轻轻拍着,“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梦都是反的,当不得真。我也是一时骇着罢了。你爹昨天说,靖王看似凶险,可圣上始终未表态,这就是最大的支持。今年冬天,辽东一直不太平,女真人凶狠强悍,少不得还得太子亲自率兵出征,等他一走,靖王就有了翻身的机会。二月里,各处书院开馆,自有学子们上书陈情。你爹已经联系了好几位笔头好的大儒,准备写折子申辩只可惜明年不是正科。”
正科就是大比之年,每逢丑c辰c未c戌年间举行,各地举子都要进京参加春闱。举子说话的份量可比没有功名的学子们重多了。
杨萱泪眼婆娑地问:“爹爹别管这些事情不行吗?”
辛氏摇头,“你爹最大的心愿就是像你曾祖父那样入阁拜相光复门楣,咱们不能给他添乱,尤其你一个姑娘家,不用跟着瞎操心,即便天塌下来,自有你爹爹撑着。”
说罢,掏帕子给杨萱擦擦眼泪,拿过她才刚拟定的礼单瞧了瞧,将秦家划掉。
杨萱不解地抬头,“以后跟秦家就不来往了吗?”
辛氏轻轻叹一声,“立场不同,没法再走动了。我实在也没想到,秦大人竟然豁出去前程用密件换了周路死。”
周路死了?
杨萱低呼一声,随即明白。
秦铭临阵倒戈,在靖王这边已无立足之地。
而太子那边白白折损一个四品武将,想必也有人对秦铭心存不满,何况叛主这种事情,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诟病。
仕途定然是毁了的。
杨萱却隐隐有些羡慕秦笙,并非每一个爹娘都愿意舍弃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只为保全女儿名声,替女儿出气。
转念一想,如果秦铭不反水,靖王未必能败,而杨家就不会受牵累。
追根究底,秦家的所作所为间接影响了杨家的命运。
可自己当初如果不替秦笙隐瞒,也未必能有后来这些事情。
兜兜转转,都是命中注定吧。
腊八之后,辽东连连传来兵败的奏章,先是辽海卫失守,接着沈阳卫沦陷,女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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