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棠梨院时,莲珠已经困得趴在桌上打起了盹。桑玥并没吵醒她,取了毛毯盖在她身上,尔后兀自歇下了。
这一夜,慕容拓没有来。
甚至,一连三日,慕容拓都没有来。反倒是慕容耀,每天都来看望滕氏,源源不断的礼物被送到各个小姐的院子。
九姨娘和五姨娘的身体渐渐康复,七姨娘和桑丽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七姨娘殴打桑丽,所以桑楚沐吩咐下人不许照料她,让她自生自灭,不过两天,便命丧黄泉,最后落了个草席裹尸、扔在乱葬岗的下场。至于桑丽,因伤势过重,迄今仍处于昏迷状态。
众人不知道慕容耀给五姨娘赠药一事,只知老爷将唯一的解药给了九姨娘。
桑柔私底下大肆渲染当晚桑玥是如何顶撞父亲、如何被父亲责骂,而桑楚沐近几日公务繁忙,正好没去看望桑玥。一时间,桑玥失宠的消息在定国公府内不胫而走。
这还不算是最坏的,最坏的是下人们已经开始悄然议论说五姨娘才是真正的凶手,她为了逃避制裁,所以假装中毒,实际上一点事也没有。这不,老爷没给她解药,她也照样痊愈了!
清早,阳光明媚、春风和煦。
晚上不练习骑射,桑玥的睡眠也浅了些。丁香依旧没有给她回复,整日窝在房里。茉莉悉心劝导了丁香好几回,效果甚微。
茉莉服侍完桑玥更衣,刚要出门,却与怒气冲冲的莲珠撞了个正着。
莲珠发髻松动,身上湿漉漉的,乌黑斑驳,脸上也有着几道不浅的炭渍,好像方才经历了什么动荡一般。
“你怎么了?跟人打架了?”桑玥淡淡问道。
莲珠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我就是见不惯西红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凭什么好东西都得让给大小姐?奴婢是按照份例去取果品,她先挑还不算,挑剩的还私自揣了几个。奴婢看不过去就说了她,谁知她抡起一盆湿炭就朝奴婢砸了过来。”
桑玥秀眉微蹙:“所以,你就跟她打了一架?”
莲珠瘪瘪嘴,低声道:“没有,基本上是奴婢打她,她不经打,挨了一拳就趴在地上动不得了。”
桑玥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倒是长了胆子,都敢给我惹祸了?”
莲珠垂眸掉泪,茉莉劝慰道:“二小姐,莲珠也是护主心切,您别生气。”
桑玥如冷月般透着清辉的眸子紧紧锁定莲珠泪意盎然的眼,正色道:“现在所有人都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关键时刻,最忌讳逞匹夫之勇。念你是初犯,我不予追究,但下不为例!赶紧梳洗一番,将抽屉里的那个锦囊给大少爷送去!”
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西红平日里虽仗着自己是桑柔的贴身丫鬟,没少欺负下人,但父亲仍在家,她应没胆子动棠梨院的人。看来,流言纷飞无法止于智者,一场较量在所难免。
桑玥从抽屉里拿出一纸契约和几张银票,递给茉莉,道:“给丁香吧,还有不用准备我的午膳,我会在祖母那儿吃。”
这便是告诉丁香,她如今已是自由人,若是想走,现在就是大好时机,不会有人拦着她。
茉莉点点头,看到那银票上的数字,暗自震惊了一把。这些钱不仅能还上丁香弟弟的赌债,还够二人在乡下置办几亩薄田、买下一座大宅,安安稳稳过日子。她知道二小姐过的并不富足,靠着变卖首饰换些银子打赏下人,给了丁香这些银票,只怕二小姐自己便所剩无几了。
丁香被严刑逼供是咎由自取,细细想来,二小姐从来没有冤枉过任何人,也不曾拿下人出气。她只是很有原则,谁也不能违反她的原则。跟着这样一个主子,茉莉觉得很庆幸。
桑玥带着莲珠去了福寿院给滕氏请安。
滕氏坐在主位上,穿褐色缎面春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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