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符合他冷血的气质。
可我们毕竟不是死士,胸膛里的血液有多么滚烫,就有多少的柔情。
我没有去扶杨硕,因为我怕忍不住会哭成他这个样子。
我只是静静地走出了追悼会,外面的阳光格外刺眼,寒冬让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萧瑟而凄凉。
“其实杨硕这样也挺好,至少把悲伤都发泄出去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殷诗晴跟出来,要不是她的语气足够温和,非把我吓一跳不可。
我转过身看着她,冬季常服格外的笔挺,军帽上专属军官的帽檐花,让她的面容显得更加精致。
“还记得刚子牺牲的时候吗?”
我苦笑着说道:“那一次追悼会,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人是我,事实证明,这种方法没有用。有些事情之所以成为心结,是因为没有发泄的出口。”
殷诗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两个月前,猛虎特别行动组和战虎中队前往海训场特训,我和刘茜、孙雨诺都是随队军医。万瑞不只一次跑来问我:殷教官,有陈锋他们的消息吗?”
我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殷诗晴怪我没有联系她,不只是她的个人情感,而是代表着所有人的牵挂。
“孙小武出事,陶宇就坐不住了。”
殷诗晴说到这里,忽然有些哽咽:“不只是他,张泽都把电话打到了大队长那,强烈要求去增援你们,义正言辞的说c组是边境备战小队,这事不能让你们猛虎突击队自己撑着。”
我别过头去,拼命抑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首长也是心疼你们的,好像和段弘毅联络了一次,想把你们换回来。可当首长把段弘毅的原话传回来的时候,他们就更坐不住了。”
“段弘毅说: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我不知道段弘毅联络过首长,更不知道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事实正是如此,当时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打算回来。
殷诗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低声说道:“你知道吗?听一个人说话,不要听他说了什么,而是要听他没说什么。”
我呼了一口气,抑制住情绪,问道:“段弘毅没说什么?”
“这句诗的前两句是: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我不敢想象,在遥远边塞的你们,在面临怎样的处境?”
我看着她:“晴姐,那你此刻没说出口的,又是什么?”
殷诗晴犹豫了一下,说道:“陈锋,我是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我为你取得的成绩骄傲,也会你的遭遇心疼。可你在这段特战生涯中,领悟到了什么?”
“我没什么领悟,我能领悟什么?”
我有些激动的说:“曾经,我执着于功勋和荣誉,以此来满足我的虚荣心,可是我现在看清了,这些功勋和荣誉都是血淋淋的,是那些死去的人帮我赢来的!”
“陈锋,你别激动……”
“我没有激动!”
此时我脑海里呈现的画面,是a6边境线上的那片焦土、是熊人班长屹立不倒的身躯、是当年逃亡时刚子停下的脚步……
我看着殷诗晴:“我明白你的意思,无非是提醒我这身军装的意义。”
“是。”
殷诗晴直言道:“这段特战生涯,你势必要继续走下去。可我希望你走下去的原因,是因为你明确军人的职责和信仰,而不是因为仇恨。”
“我做不到!”
我不可能对殷诗晴撒谎,坦诚的说道:“凭什么侥幸活下来的人享受荣誉?如果忘记这些仇恨,只为保家卫国,那些死去的人,算什么?谁会记得他们?”
殷诗晴刚要反驳,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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