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从临忌的营帐出来后, 便去了找临慧,却得知慧安公主身体不适, 已然提前回宫了。
墨玉原本对她略微淡去的疑心瞬间又提了起来,他谨慎地思量一番, 终是和墨尹说了自己的怀疑。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有关他在丛林遇袭一事和临慧之间的联系,墨玉并未在景和帝面前提起过只言片语——毕竟到目前为止,他仅仅是怀疑罢了,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这一切和临慧有关,景和帝又一贯疼爱临慧, 说出来只怕会引起景和帝的不满。
但墨尹是他爹,这些话自然是可以对他爹说的。墨尹听他说罢,沉吟片刻, 低声道:“你并未见到训蛇之人是吧?”
墨玉点头道:“是,可我也确实隐隐有几次听见古怪的乐声传来,那乐声听着虚无缥缈, 可又极有穿透力”
墨尹凝视着他的双眼:“那杨家世代善于训蛇,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墨玉张了张口,硬是将一句“临忌说的”咽回去。墨尹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不紧不慢地道:“六殿下和你说的?”
墨玉低头望着自己的衣袖, 终是没能否认——此事确实是临忌说了他才知道的,即便是否认了, 他也没办法立马编出谎话来圆。
便唯有默认。
“六殿下倒是知道得不少。”墨尹别有深意地望着他, “修儿, 你和六殿下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了?”
墨玉一怔:“我”
“六殿下在外的名声向来不如何好,且不说外界对他的评论是真是假,你和他不对付我却是知道的。我还记得你幼时和六殿下打过一架,我教训你时你还硬要说自己没错,是六殿下先戏弄小姑娘,你看不过眼才会和他大打出手的。”墨尹好似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禁不住笑起来。
被他爹提起小时候干过的混账事,墨玉顿时有些窘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后来一直看六殿下不顺眼,还曾经大放厥词地说过人家‘朽木不可雕也’——如今六殿下说的话你竟也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和我提起时语气还那般笃定。”墨尹收敛笑意,目光落在墨玉身上,那双眼好似幽深的古井,深不可测又极具穿透力,仿佛要洞穿他内心的所有想法。
事实上真正让墨尹多想的却不是这些。来到帝都的这些年,墨玉越来越沉稳内敛,对外能轻易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情绪向来控制得极好。可墨尹作为他爹,是一点一点看着他成长的,许多时候别人看不明白墨玉在想什么,墨尹却能从他的一个眼神中便领会到意思。
他骑马赶到丛林中墨玉和临忌遇袭的地方时,临忌正好因为重伤而昏迷在墨玉怀中,他下马教训墨玉,墨玉虽然低垂着眉眼一副顺服的模样任由他责骂,他却一眼便看出了墨玉的心神不宁。
他跟随在景和帝身侧处理完黑衣人一事,又和景和帝一同过去看墨玉,墨玉脱口而出要去看临忌时,脸上也是这种带着深深的忧虑与不安的心神不宁,依稀还夹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的东西。
墨尹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禁不住暗叹口气——他是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长子了,甚至压根儿不知道墨玉是何时与临忌冰释前嫌的。
墨玉被他爹看得心虚无比,不自觉地攥了攥拳头,手中沁出一层薄汗来。他飞快地转动脑子,终是避重就轻地跟他爹说了许久以前他和醉影在望湖楼遇袭一事,那时候临忌碰巧也在,他的命便是临忌救的。
“我才知道我一直看错了六殿下,便是从那时起和六殿下的关系好起来的。”墨玉真假掺半地道,“只是六殿下不希望我说出此事,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我便依照他的意思一直隐瞒着别人——爹,您不要和别人说这个。”
墨尹半信半疑地看了他良久,见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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