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没能追上醉影,大约是气疯了,铁了心要将墨玉和临忌这两个多管闲事的混蛋赶尽杀绝。
临忌只好带着墨玉一通乱逃,期间好几次差点儿让黑衣人掷过来的暗器所伤。墨玉见他还算游刃有余,便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问:“临忌,你不是喜欢醉儿么?”
临忌承认自己确实对醉影有过一点似是而非的情意,可那是许久以前的“曾经”,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从未将这份情意说出口。他故作诧异地挑眉道:“我没听明白——阿玉你何出此言?”
墨玉想起他三天两头潜入王府只为看醉影一眼,便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可信,可又无法反驳——临忌的确从未明说过他喜欢醉影。墨玉索性略过这个话题,看了看周围全然陌生的环境,皱眉道:“这边的路你认识么?”
“莫要小瞧我,这整个帝都没有哪条路是我不认识的。”临忌顺口道,“不久前我才和思思、落落她们来过这边”
“思思、落落?”墨玉一怔,想起他身边时常能见到的那一群如花似玉的少女,瞬间便明白了,拖着调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临忌话才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当即闭了嘴。他心中有些纳闷,平日里他也算是个谨言慎行的人,向来三思而后行惯了,怎的在墨玉面前说话却越来越不过脑子了?
墨玉话音一落也住了嘴,专心致志地忍受着自左肩处一阵一阵传来的钻心疼痛,那剧痛中还夹杂着些许刺骨的凉意,想也知道是暗器上的毒性开始发作了。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轻轻抽了口气,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随着这一阵冰冷的剧痛变得虚软脱力。
前方是一片面积颇大的树林,墨玉在忍耐疼痛的百忙之中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吃惊,他从来不知道帝都中有这么大片的树林,临忌这是带他跑到什么地方来了?
一进树林,便是遮天蔽日可以用于藏身的树木与阴影,临忌显然是想到这一点才来这里的。逃进树林后,临忌熟门熟路地带着墨玉在几棵树后面躲好,一路上墨玉的痛苦与咬牙忍耐他不是感觉不到,心中也像被拧了一把似的跟着难受,只是茫然焦躁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此刻在平地上放开墨玉,他方恍恍惚惚地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股子情绪,大约可以称之为“心疼”。
临忌皱了皱眉,倏然意识到事情大约是真有些不妙了。他想起墨玉方才问他“你不是喜欢醉儿么”时,那一瞬间他心中涌起的莫名其妙的冲动——为何会想要否认、想要反驳?
为何先前要故意在醉影面前那么亲近地唤“阿玉”?临忌深吸口气,又缓缓地呼出去,心中第无数次提醒自己:“他是燕宁王家的世子。”
墨玉落地后竟是觉得一阵腿脚发虚,眼前也随着微微发黑,临忌松手后,他下意识地一把扶住树干。可不待他喘一口气强迫自己缓过来,胸膛中那一口气却仿佛突然提不上来似的卡在那里,让他登时从脑袋闷到胸口,脑子里随即一阵缺氧般的眩晕。
他勉强保持平衡站立着,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几步,忽然脚下一踩空,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向后坠去。
临忌不过是愣了一会儿神,回过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他的反应堪称迅速,一惊过后立马扑过去将人揽进怀里。临忌的本意是想把人捞上来,可这快速而粗暴的一搂大约是挤压到墨玉的伤口了,他当即没忍住闷哼一声。
临忌的力道顿时一泄,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滚了下去。
墨玉踩中的是一个被杂草掩盖的洞穴,洞穴不大,却颇有些深度,跟一口井似的,大约是附近的猎户为了捉捕猎物而挖的。墨玉摔落到洞穴底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临忌这催命的还半压在他身上,要不是他疼得半身不遂,连动一根手指头都费劲儿,保准已经一脚踹开了这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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