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儿子, 你凭什么教训我?!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原来在这等着我呢?易贺,你安得什么心!”
易贺一动不动, 完全没有躲避, 只是本能地闭了下眼睛。
他听到玻璃杯破碎的声音, 额角很痛,有热热的东西顺着额角蜿蜒而下。
他睁开眼睛, 慢条斯理地拿过旁边的餐巾, 在血流进左眼前, 摁住伤口。
餐桌上是碎玻璃的残渣,鼻尖应该也被碎玻璃刮到, 有点疼。
易母情绪仍然很激动, 几乎是歇斯底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也要让我离婚!你们都是想让我离婚!你们一个两个,家人外人, 全盼着我离婚!我离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啊, 你说啊,有什么好处?!我凭什么要离婚, 我就不离, 我就占着这个位子,一辈子都不让位。那个贱女人她一辈子都别想上位,她就只能偷偷摸摸, 一辈子做个人人唾弃的小三, 狐狸精!我就要让易正源所谓的‘真爱’一辈子都得不到‘易太太’这个名份。”
“她上不了位。”易贺沉声道, “易正源所谓的‘真爱’就是个笑话,他已经有了新欢。”
易母像忽然被人按了暂停键,愣愣地僵在那里,好半天才将视线挪到易贺脸上。
“你说什么?”她哆嗦着嘴唇。
易贺一直平静地脸上有了一点哀容。
“易正源有了新欢,就是那个艾米。我亲眼看到她从易正源的车上下来。”
易母脸上闪过千百种情绪,最后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报应。我就知道,我早就猜到了,这些年他那些女人,没一个像那个贱货,哈哈哈真爱,去他妈的真爱,哈哈哈”
她跌进椅子里,狂笑不止,直笑得泪流满面。
额角还一跳一跳地痛着,血已经止了。易贺丢掉吸饱血的餐巾,站起来,忍着头晕走到易母面前,将她的那条餐巾递到她面前。
易母愣怔了一会儿,接过餐巾,紧紧地捂住了脸。
易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细微颤动的双肩,听着她小声的呜咽。
他慢慢地将手放到她发抖的肩上,轻轻地捏了捏。
“妈,你别这样。”
他大概明白易母因为什么这么伤心。
易正源说梁母是“真爱”,不管他妈妈表现上多抵触,嘴上怎么否认,但是在她心里,或许也会拿这个来开解自己。
原来不是她不好,她只是输给了时间。
她只是没有早一点认识易正源,没有成为他的初恋。
她虽败,也情有可愿。
可是艾米的出现,终于让她认清,易正源就是一个见异思迁,用情不专,花心滥交,自私自利的人渣。
“易正源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当年他肯娶你,也是看中了外公家的权势。为了你能带给他的种种隐形便利,他不会为了那个女人跟你离婚的。他这个人,真正的‘真爱’,只有他自己。”
易母低低地哭泣着。并不算单薄的肩在他掌心里颤抖地像淋了雨后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易贺知道她很难受,可是沉疴恶疾是客观存在的,无论是遮遮掩掩,还是假装视而不见,都无法真正让它消失。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想办法割除它。
打破现状需要勇气,从麻木中醒来,可能就要面对巨痛,可是假如因为怕疼,就永远都没办法痊愈。
“这些年,他屡次出轨,把你踩在泥里,正是因为你给了他糟践自己的机会。妈,你想过没有,假如你现在破釜沉舟,向他提出离婚,会怎么样?或者说,你让他二选一,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易母颤动的肩停了一下,整个人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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