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禾府里头早便处处贴上了喜庆的红字对联, 挂上了灯笼鞭炮, 在浅薄的点点火光笼罩下竟显出了几分别样的冷寂, 道上仅三五丫鬟婆子, 鸦默雀静。
“殿下, 夫人来了。”
锦甯正捧着本诗经半靠在小榻上, 闻言笑着放下诗书, “还不快请进来。”
宝念应是便去门口候着,见安常静至近前了忙福身道, “夫人。”
安常静抬了抬手踏进门,身后的婳心婳义一人捧着一个盖着块红布的木案, 亦步亦趋地跟着安常静。
宝念望了眼那被布盖着的东西, 似是想到了什么,腮上浮起两抹红晕, 旋即快步跟上。
“娘亲来了。”锦甯起身,搀着安常静坐到榻上,“夜里寒,娘亲也不多添上些衣裳。”
“夫人念着殿下, 那来得及顾得上衣裳。” 婳心福了福身笑道, 得了安常静指示, 二人便将木案置于一旁。
“贫嘴。”安常静笑着摇头。
珠忆适时上前, 为二人斟上热茶。
安常静望了她两眼, 端起茶盏润了润喉, “是个乖顺的。”
“娘亲挑的好。”锦甯柔声道, “珠忆温顺,性子是顶顶好的。”
“你惯会哄我开心。”安常静笑了起来,拍着她的手道,“不过你手上有个贴心人儿,娘亲也放心。”
“先前的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安常静不由得皱了皱眉,嫌恶道,“着实不令人省心。”
锦甯无奈,只笑着温声道,“娘亲今日来可是有要事要同甯儿说的?”
几个丫鬟闻言都悄悄羞红了面颊,唯独白嬷嬷老神在在。
“自然。”安常静顿了下,对几人道,“你等先下去罢,在外头守着便是。”
“诺。”众人应是便作揖退下。
待听不清动静了,安常静饮了口茶,才冷笑地开口,“禾锦华那小贱人,这几日又打着她那短命娘嫁妆的主意了。”
锦甯微微蹙眉,“娘亲。”
“我知晓。”安常静摆摆手,“不过如今无旁人,你且放宽心罢。”
她说着又倏地轻哼了声,“不过这禾府如今是我安常静当家,她想从我手里咬下你身上的一大块儿肥肉?”
安常静的嗓音沉了下来,嗤笑冷呵,“天方夜谭!”
“娘亲何必大动肝火?”锦甯轻柔叹了声,执起她的手宽慰道,“垣儿月前不是已然为女儿出头了?”
安常静闻言才面色稍转,笑道,“垣儿总归是心疼你的。”
锦甯只笑了笑,垂眸细语道,“明日大婚,娘亲可是同阿弟说了那事?”
“他不愿。”安常静娇笑起来,却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狠毒,“垣儿说了,他与禾锦华毫无干系,若是要背,也定是只背你的。”
“我儿何不应下他?”安常静轻轻摸了摸锦甯的面颊,眸光柔和,“届时上花轿时你由他背着去去,禾锦华却只得由喜婆搀扶,这可是扇了她好大一个巴掌!”
“不妥。”锦甯徐徐出声,“二妹妹终归是正妻,垣儿纵是要背,定也落不到本宫。”
“你又如何不是正妻了!?”安常静蓦地尖声。
锦甯伸出食指轻抵在唇上,“娘亲。”
安常静攥紧拳头长呼出一口气,记起锦甯一月前同她讲的话,这才压住了心头的怒意。
“是娘亲之过。”
锦甯摇了摇头,笑道,“娘亲方才不是还说,今日是有要是来找甯儿的?”
安常静面颊红了红,“是有的”
她起身揭开那两块红布,却见那两张木案上整齐叠着亵衣亵裤与锦裙绸袄,极为明艳的色彩,十分喜庆,却是安常静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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