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生, 您今天感觉如何？”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查房时例行问道。

    躺在病床上的是一个衰老的老人，他并没有得什么疑难杂症, 只有一个病, 那就是衰老。老到几乎所有器官都已经停止运转、换上了人工脏器苟延残喘着。

    老人的头上连接着细细的电线, 那些电线连通着挂在墙上的一个显示屏。即使他已经老到说不出话, 通过这个装置还能和人交流。

    “就那样吧。”显示屏里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 “数着日子等死而已。”

    医生笑了笑, 他手上的电子手环投影出老人昨天的身体状况记录，他粗略地看过去, 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根据阿克夏系统的计算，您可以活一百三十八岁呢。”医生说道。

    “啊, 我明天就一百三十八了。”老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医生很明显地看起来有些窘迫，他轻咳一声，换了话题：“您的家人申请了后天来探望您。虽然他们一开始申请的是明天，不过您明天有不少检查项目，只能推迟了。”

    嗯, 原来明天是老爷子的生日啊。真是不凑巧呢。医生觉得很可惜。

    不过老人看起来并不伤心, 他“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似乎对于他来说, 过不过这个生日和要不要今天换个枕巾一样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医生也见怪不怪，这位夏老先生是医院里出了名的脾气古怪。明明儿女不是不管老父亲的人，却从八十岁开始就一直主动住在医院里，也不喜欢后辈前来探望。他病房里的机器人都更新换代了好几次, 不少刚工作的小医生小护士更是在他面前从菜鸟变成可靠的前辈。

    虽然医生和他打了不少年的交道, 但他可没办法捂着良心说自己喜欢这位老先生。甚至不少人都很盼着他一百三十八岁生日的到来。

    简单寒暄了几句, 医生离开了病房，留下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和安安静静停在床边的机器人。

    夏斯旻躺在病床上，模模糊糊地放任自己陷入了昏睡之中。

    他睡着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得多。身体虽然衰老地不行，但是脑子还算清楚。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他又一次梦见了自己的弟弟。四岁之前的夏维卿是对自己最亲近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他还能带着弟弟玩，教他认字数数。

    夏维卿是个天才。身为大哥，夏斯旻对这一发现无疑是高兴的。但是等到自己的弟弟把自己都做不出来的最后一道数学题轻而易举地写出答案时，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当夏维卿的哥哥了。

    从夏维卿还不会说话就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夏斯旻很清楚，自己的弟弟只有在自己能够教给他新的东西时，才会把自己当做哥哥看待。在自己已经不如他的时候，那个软萌可爱的弟弟只会把自己看成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果不其然，夏维卿对自己的态度越发冷淡。他或许还会经常疑惑，为什么这样一个愚钝的人会成为自己的兄长吧？

    夏斯旻却没有因为夏维卿对自己的冷淡而感到愤怒——当然，伤心还是有的。不过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智商跟不上他而感到不甘。

    因此，当他发现夏维卿在那个学校里对一个叫唐锦越的小鬼的态度时，怒火就直接爆发了。

    那个学校搜罗了整个国家有着过人智商的天才青少年。有着特殊才能的人不能泯然于普通人中——这是这所学校创办的理由。

    天才应该有天才的教育方法，要让他们将自己过人的天赋发挥到极致。

    夏家在知道这所学校之后就准备把夏维卿送进这所学校。那个时候的夏维卿非常地沉默寡言，大概是在他看来对愚蠢的笨蛋们没什么好说的吧——尽管这些笨蛋是他的亲人。

    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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