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房内静静品茶, 回想方才玖月那张气至扭曲的脸,尤觉得好笑。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原以为是个聪明的, 现在看来, 也不过如此。
这般漏洞百出的算计, 实在不像妖后女儿的手笔。想来是急于铲除自己,一时失了分寸。
两个奴才哪里是靠得住的无须严刑,只需稍加威胁, 便一个个的将事情原委吐的干净。只可惜最终也未曾将玖月给交代出来,算是有些遗憾。
他吹一口茶,本是四周静谧,忽闻掌声响于梁上。他抬头望去,见一缕红衣悬在上头。
“来者是客, 为何不显身相见”
蛟龙婉游飘轻裳, 响与藻头落轻霜。宿无欢的身形柔软至极如同无骨, 翻转飘游中轻落下来,坐于他身前。一抬眼,眸子极深,笑言道“不曾想,你也不是个傻子。玖月这一下虽说是着急了,但到底没能要了你的命, 也算是陆琢没看错你。”
“护法祭司谬赞, ”他端起茶杯, 动作里尽是谦卑的模样“不过是月圣女一时疏忽, 属下才能得以脱身。”
“满嘴胡言”宿无欢一声冷呵,“分明准备已久,还敢撒谎。”
“护法祭司果然名不虚传。”
“玖月的这点小把戏不过是闹闹罢了,且看下一回,你还有什么本事去挡。”宿无欢长袖一扫,化作轻烟一缕,瞬息之间没了踪影。
看着案几上静立的茶杯,男人忽地浅笑。茶叶沉于杯底,茶水浓醇,香气四溢。甜白瓷底干净无暇,嫩如蛋白。端在手中,指尖一点,茶杯碎裂开来,洒了一地。
门外,初冬海岸风正盛,寒意浓烈。他吐了一口气,揉揉脖子。
事情还得准备得再快一些才好。
计划没有被打乱,一切都有条不紊的继续着。直到金宁儿私自会见姜寂那天,事情又生出旁的变故来。
那一夜,脑海中须衡子惨死的模样久久挥散不去,一张张陌生而冷漠的脸更是让他惶恐。睡梦中惊出一身冷汗,睁开眼看着被汗水浸湿的粟裕枕头,心如乱麻。他起身,看着周围漆黑,今晚无月亦无星,只有悬在屋外的灯笼摇摆不定。
初冬的风总是要吹的烈一些,才能让大地万物快些死去。
窗外枝桠沙沙作响,偶尔响起几声寒鸦之鸣。他没点灯,却摸黑至窗边,开了一条小缝。冷风透过缝隙灌进来,憋闷的房间竟多了一丝惬意舒爽。心火消熄,平静无波,倦意又渐渐涌起。他打着哈欠正要转身,窗外屋脊上一闪而过黑影划进了他的眼底。
不过一个眨眼的的功夫,转瞬不见,隐匿与黑暗之中。
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瞪大双眼,推开窗子探出半个脑袋,手指搭在窗沿上轻敲。
金家如今引来不少注目,宿在金家也才不过十日,自玖月起到这一位已经是接连三个了。
也不知这位,是为谁而来
心中起疑,脚下便立不住,他那眼睛咕噜噜地转了一圈。跟且看看这位潜入金家意欲何为
可却怎么也没想到,竟远远瞧见了金宁儿。作为金家天娇,金宁儿绝对是个性格诡异的奇女子。其实叫她母夜叉都不为过,单凭她手刃三位自己动心之人便可以断定,这家伙可不只是心理变态这么简单
原就想着,这样的女人多可怕。但这次见到的,竟是她如一缕轻纱似的躲在一黑衣男子怀中,柔情蜜意,温柔若水,媚眼如丝满心满眼的只有眼前人。
白藕似的纤细手臂环在那人腰上,恨不得整个人都融进那人身子里。
夜深霜重,那黑衣人穿的单薄,硬朗壮硕的身材藏不住。后背宽阔,胸膛伟岸,腰身细致却掩不住精实健硕。黑衣紧贴,化入夜色,看不清容貌。远远看去总觉得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过,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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