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冯十九从发呆中清醒过来,目光投向皿晔,外表看上去,皿晔除了比素日冷冽了些,也没有什么别的变化,心里不由微微一叹。
这个孩子,抗压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义父是不是以为,我现在很恨您?”
这话的语气,却不像是在恨他。冯十九疑惑得望着皿晔,声音黯淡:“你应该恨我。”
“站在苏郁岐的立场,我的确恨您。但是站在我自己的立场,我实在应该感谢您。谢谢您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所以,我不会怪您,只是,义父应该早点告诉我真相,那样,我会更爱苏郁岐,用尽我全身力气去爱她,但不会让她爱上我,徒受这一场情爱之苦。”
皿晔声音嘶哑,每说一个字,便如有钝刀割在心口上,一番话说完,心上早已经挨了百刀千刀,鲜血淋漓。可惜冯十九看不到他心上的伤口。
冯十九长长叹息一声,“皿晔啊,我希望你去偿还欠苏家的债,又何尝不心疼你、怕你知道真相之后会受锥心之痛。世事终难两全,我只担心你会受伤害,却没想到事情会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是为父的错。”仰天一声长叹:“为父预想不周啊。”
“到如今将你伤成这样,为父有错。”
皿晔神情冷淡,“义父如何伤我,也是我应得的,这条贱命,在此之前是郁儿的,在此之后,自然也是她的。只是,天下无不透风的墙,郁儿那般聪明,这件事瞒不了她太久,我只怕她知道以后,对她的打击将是雪上加霜。”
“以你的心计,要隐瞒她一件事情,也做不到吗?”
皿晔心头怒气上涌,“义父以为,能瞒得了一时,能瞒得了一世吗?有些事,越是瞒着,越是糟糕。就如同我,义父当初若不瞒我,岂会铸成今天不可收拾的局面?”
冯十九一时也无措起来,“那,依你该要怎么办?”
“怎么办?”皿晔苍凉一笑,“我又怎知怎么办?义父,您回昙城吧。孟琮很快就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届时,郁儿就会身陷险境,您回去保护她,如果,她在朝中没了立足之地,请您一定要护着她逃出来。”
冯十九猛然一惊,望着他:“你不就是想查细作案?这里由我来负责,还是你回去吧。我想,她应该更需要你。”
“更需要我?义父以为我现在这种状况,能和她见面?”
如果她扑过来,扑进他的怀抱,他如何还能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搂着她抱着她,亲吻她,与她共度春宵良辰?他又要如何克制自己心里像火一样在燃烧的情愫,不去碰触她?
冯十九半是心疼,半是无奈地瞧着他,终于还是一闭眼,答应了他:“好,为父先回去。你留下来。不过,你要尽快办完这里的事。虽然你现在没办法面对苏小王爷,但你总还是要面对的,尽快调整好你自己的心态吧。”
皿晔点点头,“我知道。义父此去,小心些。成念丫头现在应该没走多远,拜托义父路上多照料她,她性子直,爱冲动,心里恐还负气着。”
“我知道了。你也好自为之。咱们昙城见。”
孟七恰收拾完了行礼,在门口与冯十九遇上,两人一同上路,皿晔调了诛心阁埋在津凌的一队暗桩暗中护送,以防孟琮暗中截杀。
送走了两人,皿晔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了几件衣裳,也离开了七皇子府。
为了能让他三人安全离开,他还需去见一见孟琮。
皿晔到宫门口,门口侍卫道:“玄公子,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快请吧。”
孟琮在等他,这倒出乎他的意料。看来,计划要变一变了。进了宫,有人直接将他带去了御房。他将身上背的包袱交给侍卫,对坐在案前的孟琮行了一礼:“陛下,咱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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