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啸走上近前,牧勋忽然缩了缩,感到一股巨大的威胁,但他又不敢大肆作声,在这个“半人半鬼”面前,他确实没有勇气。
十八年花神谷,奇事怪事经历颇多,但累加起来也不及骨啸半分。当年,药老们天天围着他转,花神谷为此设立不曾有过的“喜功宴”,因为自己身份不同才得以与见过几面。
那时牧勋眼疾初有转机,看人不甚真切,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和一缕青烟说话,甚至是一道鬼魂,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着实有些阴影。
此时他的眼前漆黑一片,骨啸凛然在侧,更是心跳难控c唾沫连吞。
“殿下与那古扬可是有些渊源?”骨啸问道。
牧勋矢口而笑,“我回王都之前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何来渊源?”
骨啸道:“那为何迟迟不提审此人?”
“执刀人便是他,他的罪还需提审?”
话到这里,牧勋忽然一愕,他的回答太唐突了,但此种情势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心里完全没有底,只想句句图快显得不落下风。
“如果执刀者便是杀人者,那掌刑司可以有大半的时间闲赋在家了,殿下难道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国丈?”
想与不想,牧勋都不想回答,但他又不得不回答,“除了古扬,还能是谁!”
“我却是觉得,古扬比之方星祖差了太远呢。”
脚步渐渐远去,牧勋忽然开了口,“你什么意思?”
牧勋完美继承了牧青主的“谁都不可完全信任”,但他比牧青主更多疑。
“方星祖杀国丈,好处不可斗量,有一些我知道,有一些只有世子知道。但不管怎样,这位来自东土的崇烟柱石绝不会心向洛国。”
之于强人,最有成就的是莫过于打倒更强的人,算计人心之辈也是如此,他们总渴望算到没有人知道的那一步。曾经的高楼变为垒土,他们会失落,过往的垒土变作高楼,他们则会“痛改前非”。
这一切都是不成熟的表现,但在这遍布泥淖的乱世之局,又有几人成熟?毕竟人的智思不是纺纱的线,可以比量长短。
漫长的牢狱还在继续。
这日晌午,狱卒打开了古扬的牢房,解开手中的铁链,便要将他带走。
骆百山忽地坐起,把着铁栅栏一时怔怔,旋即他直勾勾盯着古扬,岂料古扬半个字也不吐口,面无表情转身而去。
骆百山心知,古扬此去或是被斩菜市口或是逃出生天,绝无“二进宫”的可能。忽然之间,骆百山满心空唠唠的,古扬若是这么离去,这十几天“勾心斗角”“彼此试探”岂不白费了唾沫星子。
“哎哎,你等下!”
“太傅有事?”
“你此去几分生死?”
“说不好,不过想来凶多吉少。”
骆百山大叹一声,刚刚只是失落,立时变成绝望了,二十多年韩铸就派来这么一个人,等下一个来可以直接为自己收尸了。骆百山的内心翻覆而变,竟生出来几分悔意。
转念一想,古扬九死一生,纵然知道些秘密也是带进棺盖,倒是可以放得开了。平静昏暗的监狱里,骆百山却心花百绽,觉得自己快要分裂了。因为他又希望古扬活着,带着他的秘密和祈愿,最重要的是把自己弄出去。
“你近前来。”
骆百山看了狱卒一眼,狱卒不敢多言立时退向远处。
四处睨了睨,骆百山露出一脸从未见过的神秘,“二十多年前的鹿角狼啸你听过吧?”
“当年鹿角狼啸,是由一个悬棺引发,悬棺生出诡异的血味,引发了狼群的亢奋。后来有人发现了那座悬棺,从其内找到六块残图,但他遭到鹿角各派的疯狂追杀,经过很多人一次次的得而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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