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局面?!”徐懿带着逼问的口吻,“倾覆以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就剩几根柱子了,你这是要生成废墟吗!”
韩铸捏着手中的珠子,比徐懿沉定得多,“现在的重点不是去数还剩几根柱子,而是我们没有退路。”
“这是你主张的路,一开始就没有退路,别告诉我你现在才明白!”
“老徐,既然一开始便没有退路,面对现今局面,你怕什么?”
“我们损失太大了,现在尚未危及你我,靠的不过是两张老脸,我们对不住太多了人了啊!”
韩铸冷眼道:“没有对不住任何人,这些事情早晚都要昭于朝堂。骧派是节节攀生的竹子,是上百年的建树,而我们是一夕盛开的风荷,看上去赏心悦目,却是无比的脆弱。这些年只顾生长,羽翼虽丰但不能翱翔,与其如此不如剪除一些冗余的羽毛,顺便埋葬一些过去。”
徐懿忽然微目,此言堪称一记重击,这个“老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
现在想想,从前与自己说的“直觉”简直是狗屁之语,整件事都有他自己的目的,“这冗余的弼兵司,何时剪除?”
韩铸立时转笑,“老徐说的哪里话,你我共事二十年,这些话也只会与你说说,待这一页翻过去,你我总也能少几个缠梦不是?”
徐懿皱起眉头,“这一页岂能轻易翻过?”
韩铸探手入袖,摸出一封书信,“雷渊那老狐狸终于动了,虽然局面大好,但他显然还没有吃够。”
徐懿接过一看,其上内容赫然是在拉拢韩铸,“雷渊心知我等的形势,树倒猢散,难免会有再寻大树的心思。你在朝堂说一句话可不是他人可比,这老狐狸要做什么?”
“我已给他回了信,于是有了这一步。”说话间,韩铸又拿出一封信。
徐懿这一看立时惊容满面,“弹劾太史瑜!”
韩铸道:“这是骧派的必行之举,没了瑜便没了军权,瑜派便再无翻身的机会。”
“你如何打算?”
“我已应下,明日早朝,望徐兄与我联奏。”
“啊?”徐懿骇然出声,“太史瑜不能倒啊!”
韩铸道:“惟有此举,才能转变王上对整件事情的看法,你我一旦弹劾太史瑜,瑜派大厦将倾,王上才有可能以为自始至终这是骧派的计策。”
“老韩,王上的心思如何猜得透?你想让他觉得自己想错了?这怎么可能!”
“不管猜得透猜不透,多年以来我们一直做的不就是这件事吗?”
“最坏的打算是什么?”徐懿问道。
“查封瑜府,革职太史瑜。”
“之后呢?”
“倾覆以生。”
“你还藏着什么没说?”
韩铸微微摇头,“走到这里,后面的事情我也观之不清,不过论及揣摩王的心思,可能有些局外人比我们更入里。”
当韩铸c徐懿呈上弹劾奏章后,牧青主并未流露出丝毫意外,从青骨堂之前的审讯中,已得出很多不利于太史瑜的证据证词。而且早在前日,革职太史瑜的王命便已出发,如果不出意外,今夜便可收到复命。与此同时,“齐将军”连思齐也已到了南境。
牧青主也确实想看一看,是否会有意外发生,这一手,朝野上下无人知晓。
之于太史瑜在军中贪腐的罪证,牧青主也没有多看几眼,仿佛早已了然。
是夜,青骨堂查封瑜府。
看上去,瑜骧之争终于要尘埃落定。
雷渊的心里莫名打鼓,他面前的方星祖倒是相当沉定。
方星祖似是看明了雷渊的心思,“雷主,这整件事瑜派乃是有原罪,即便他们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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