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她还有家吗?
司慕显然也有感触,虽然他的感触跟顾轻舟不是同一件事。他筷子停止了一瞬,夹了块玉百合塞到嘴里,细细咀嚼,似嚼蜡般。
既然年前要搬,那乔迁之喜是要热闹热闹的。司夫人退一步,又道。
她想大肆宴请。
安家是要热闹,人气得充盈。这样吧,十八这天贵重的东西先不要搬进去,请了亲戚朋友,把房子、园子全逛一边,从早上热闹到深夜,也算是全了乔迁之喜。司督军道。
新房子里需要人气,这是毋庸置疑的。
司督军怎么吩咐,就要怎么办,顾轻舟不反对。
司夫人看不上顾轻舟的小家子气,要亲自操持。她把督军府的厨子、佣人甚至家里的五十名亲侍副官,都派去了新宅,操持乔迁喜宴。
顾轻舟半分也插不上手。
这个时候,媳妇可能会感觉到婆婆的霸道,顾轻舟却乐得清闲。
做司家的媳妇,是不是特别难?颜洛水每次看到顾轻舟,都会感叹一番,十分可怜她。
顾轻舟微笑,垂眸给木兰和暮山喂牛肉干。
没有。顾轻舟道。
这是真的。
司慕早已叮嘱过司夫人和司琼枝,不许她们找顾轻舟的麻烦,否则就要跟她们断绝关系。
他这不是在维护顾轻舟,反而是维护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顾轻舟的毒辣,足以弄得根深蒂固的司行霈远走他乡,何况是司夫人和司琼枝?
她一直想依靠军政府,才没有对司夫人和司琼枝下狠手。若惹急了她,司慕担心母亲和妹妹死在顾轻舟手里。
他一边叮嘱顾轻舟,要孝顺他母亲;另一边又威胁母亲和琼枝,再敢乱出手,以后他就不认她们。
两边全被司慕唬住了,到现在为止都平安无事。
没有才怪。颜洛水撇撇嘴,轻舟,你别受了委屈就藏在心里。
顾轻舟笑:真没有。
怕颜洛水不信,她解释道,婆媳矛盾,源于掌控权,婆婆想要掌控儿子,媳妇想要掌控丈夫。
司慕在这方面特别冷酷,他是既不想讨好我,更不想讨好他母亲。他和其他男人正好相反,他告诉他母亲,妻子很重要,若是惹了他妻子,他就要翻脸;同时他又告诉我,惹了他母亲,就要把我赶出去。
两头做好人,就没了主见,最终会导致婆媳不和睦。但是司慕两头为恶,所有人都要听他的,目前家庭很稳固。
颜洛水吃惊看着顾轻舟。
这个策略倒是不错,可有多少儿子做得出来?
二哥这样厉害?看不出来啊,他从小话就不多。颜洛水道。
顾轻舟想说,咬人的狗不叫,话到了嘴边就咽了下去,换了个更准确的说辞。
他有自己做事的方法。顾轻舟道,司慕这个人,还是很有魄力的,他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颜洛水轻轻咳了咳。
顾轻舟回头,只见司慕已经走了进来。
他穿着铁灰色的长风氅,胸前绥带摇曳,勋章泛出清冷坚硬的光芒,身上有雪茄的气息。
高大挺拔的男人,背着光站着,顾轻舟的呼吸突然错了下。
她回过神,压抑心头的浮动,司慕就走到了她跟前。
你落得清闲。司慕道。
他这话很平静,眉宇间没有半分波动,看不出他是调侃还是恼怒。
他将一把大红烫金的请柬递给顾轻舟:我来找总参谋说些事,姆妈让我顺道把这些请柬交给你,你若是有比较要好的同学,都邀请过来。
顾轻舟接了:好。
司慕放下请柬,就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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