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应了一下,对着电话说:我不要他的东西。
可遗嘱上说明是要把一些钱和东西留给你的!
我自愿放弃,把那些留给他其他子女吧。
他没有其他子女。
那就给他前妻。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吕珍有些沙哑的声音:我就是他的前妻。
你?
我和荣华是夫妻,三个月前我们办了离婚手续。
吕珍缓和了一下语气,我想我们有必要见一面,就算你不要遗产,也要签署放弃声明的。
我犹豫了一下,说:好,时间和地点你定吧。
挂了电话,窦大宝问我:啥情况啊?
我吁了口气,我见到我老子了。
窦大宝瞪圆了眼睛,啊,那他是不是要把巨额财产给你?
呵呵,我是在停尸间里见到他的。
窦大宝愣了片刻,搭住我的肩膀捏了捏,什么都不说了,我给包租婆打电话,让她买半扇羊回来,晚上我下厨,大炖羊肉,咱哥俩一醉方休。
我斜瞪了他一眼,屁话,她背的动半扇羊吗?
那我去!顺便买酒回来!
窦大宝旁的菜做的不怎么样,烧羊肉却是家传绝学。
我本来还想着趁热打铁,看看晚上能不能跟徐洁把‘友谊的小船’颠簸出点大动静,结果羊肉一出锅,就只顾和窦大宝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一来二去喝的五迷三道,连怎么回的家都忘了。
迷迷糊糊的,我感觉好像靠在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里,稀里糊涂的说了很多话。
恍惚中似乎听到徐洁说:你太累了……
第二天上午,我吃完早点,开车直接来到南城区的一栋写字楼。
搭电梯到七楼,找到了吕珍的律师事务所。
一个女职员问明来意,把我带进了一间办公室。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那个女人也在,桑岚的父亲和季雅云都陪着她。
再见面,那个女人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只是冲她和季雅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办公桌后,一个短发圆脸的中年女人看了我一眼,你是徐祸?我是吕珍。先坐吧。
我仔细打量这个女人,大概40多岁,个子不高,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长相普通,却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
吕珍拿起桌上一个文件夹,抽出两张a4纸分别交给我和那个女人。
这是荣华的遗嘱复印件,你们先看一下,然后再和原件核对一下内容。吕珍说道。
我发现她不光声音沙哑,眼睛也有点肿。
我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别的,低头看向那张纸。
一封手写的遗嘱。
内容很简单,就是把名下财产分别给了我、吕珍和那个女人。
没有房产,存款的数字不大不小。
遗嘱的末尾写着:
徐荣华,xx年xx月x日立。
加按了手印。
见我看完,吕珍从文件夹里抽出另一张纸,说:
这是遗嘱的原件,你们核对一下吧。
不用了。我摇摇头,把复印件放在她桌上,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在上面,那是我来之前准备好的放弃继承的声明书。
吕珍看了一眼,抬眼看向我: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为什么不接受?
我笑笑:我承认他和我的父子关系,但没办法接受一个陌生人的馈赠。
陌生人?
我是在停尸间才见到他的样子,他一定不知道我长什么样,还不算陌生人?
吕珍叹了口气,说:他都已经死了,你还不能原谅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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