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鸿被狄风强行送回客栈疗伤，我和关胜两个人巡城检视被金军投石机摧毁的房屋与不幸受伤的百姓。这次交锋，金军攻的十分犀利，在投石机方面也是毫不吝啬，导致城内被毁民宅甚多，街上到处都是百姓的家当，他们自发的，或者互相的在废墟中寻找还能用的东西，打仗不是百姓的事情，但百姓却是最遭殃的，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我扶着刀在街上走，旁边是来回穿梭的一队队军士，关胜两步之遥与我并排，他说：狄将军是不是又去找刘大人去要人了。

    我说：没有。狄将军已经对刘麟失去了兴趣，烂泥扶不上墙，况且还有一个把黑的说成白的的父亲，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倒是对你很感兴趣，狄将军说，你武功在我和呼延鸿之上，不在他之下。

    关胜说：过奖了。

    我说：大战之后必有大乱，心怀叵测的人很会趁火打劫，所以治安问题，还是要认真对待。

    关胜说：是。

    这时一队军士押着一个百姓过来：禀二位将军，抓到窃贼一名，在偷逃亡百姓家的粮食。

    我看着他，一个干瘦干瘦的年轻人，但不像是吃不上饭饿的，我问：为什么不参与城防补给，混一口官饭。

    他回：懒

    我说：押到县衙。

    军士说是，然后就押着小偷走了。

    关胜说：到处都有这样的流民，只要一天有一天吃的，就了无牵挂。胆子小的，偷点，讨点，胆子大的，落草为寇，我们日常就是在属地内征讨这样的贼寇。

    我说：国之有难，民不聊生，胆子小的恨其无用哀其不争，胆子大的，四处揭竿而起，倒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遭了殃。

    忽然我想到什么，我一大步跨到他面前，死死盯住他：你为何会用火炮。

    他挤出一个笑容：军士都会用啊将军。

    我说：从来火炮都是填装实心弹，又圆又沉，由官府作坊供给，从来没有一支正规军这样用过，这种下三滥的打法是跟谁学的。

    关胜说：将军都说正规军没用过，我是乡兵，乡兵。

    我声音提高了一个度：乡兵用火炮干吗？乌合之众什么时候值得用火炮了，你们乡兵收拾他们都绰绰有余，你用过，所以这么熟悉。你在哪用过。

    关胜眼神忽闪，避开我的目光，声音轻而懦的说：没用过。

    我退一步，看着他，又转身四顾了一下济南城，转过来又进一步，挤着牙跟他说：就在这用过，用完之后收了起来，所以你知道这几门炮下落。你功夫好，懂军事，绝不是一般乡兵。你是关胜，我一开始听着这名字就有些熟悉，现在才想起来，此地距梁山不过两百里，你是水泊梁山的五虎之首关胜。

    他不再说话，后退一步，向我躬身报拳，把头低了下去。

    我说：你们攻打济南时用过对不对。

    他说：是，济南守军久不经战事，一经交锋就弃城而逃，后来我们转战青州，登州，被朝廷官兵追赶，在海州全军覆没。

    我说：传言关胜归顺之后，在东京醉酒落马摔死了对不对。

    他说：是落马摔伤，后来病死了。

    我说：但是从来没有人见到他病死，只是听说。

    他说：是病死了，想念故地，因此回来做了孤魂野鬼。

    我不再说话，他直起腰也不再说话，我们就这样互相看着，直至又一队军士押着几个人过来才打破了肃静。

    是四个衣着普通的人，一个军士报拳说：这四个人躲在一个废弃房屋内鬼鬼祟祟，发现他们时他们试图逃跑，身上还带着许多银两，与他们的衣着并不符。

    军士将银两呈与我看，其中一个人喊冤：我们是同乡，躲避战火流落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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