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住在康寿宫,距昭阳殿不远,是司马朗登基后亲自为夜莺所选,为的是方便过来看他,在下人们管教不了夜莺的时候,也能顺便过来收拾残局。
司马朗携明月走进康寿宫,制止了内侍们请安通传,以免惊扰了夜莺。
夜莺却很安静,在房间里像个大人一般托腮凝神,看他的面部表情,却如孩子一般懵懂。
“夜莺,是我。”司马朗让明月止步,自己凑近他说。
夜莺翻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去。
司马朗无奈地朝站在不远处的明月摊开双手,意思是夜莺又将他忘记了,他们又要“重新开始”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康复训练,夜莺恢复些神智,偶然的时候,他会认的人,但只认识一个人,就是将他抚养大的司马朗,有时候兴致好了,还会称呼他一声“爷”。
曾经,司马朗因为这声“爷”激动的热泪盈眶,他以为这是夜莺开始好转的征兆,可下一次去看望夜莺,他又恢复了过去毫无心智的模样,再次去看望他,他似乎又记起了司马朗,愿意和他亲近。
反复几次后,司马朗总结出经验,夜莺心情好的时候,记忆力就好,心情不好的时候,病情还会加重。看来今天,夜莺又不高兴了。司马朗抬眼望去,后院里一片狼藉,到处是摔坏的花盆和瓷器。
司马朗叫来负责照顾夜莺的汪桐,问他是怎么回事。
汪桐说:“康王殿下想走出宫门,可是正值太医来为他做针灸,就没让他出去,殿下心里不痛快,就发了一通脾气,把太医也赶跑了。”
司马朗见汪桐手腕处有一块淤青,他掀开汪桐刻意遮住太阳穴处的碎发,果然也看到一块核桃大小的淤肿。
“他又伤到你了。”司马朗充满歉意地说。
汪桐一点都不在意,说:“康王殿下不是故意伤到奴才的,是奴才过去拦着他,才碰到了从地上弹起的碎瓷片。康王从未伤过奴才,他对奴才也有印象的。”
司马朗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夜莺有一身功夫在身,他每每情绪失控一回,身边的人就会挂彩,次数多了,难免会误人重伤。
虽然不得靠近夜莺,明月也看清了他的表情,一脸的怏怏不乐。
“阿朗,我觉得夜莺可能是闷坏了,想要出去透气。”明月小声提醒说。
司马朗说:“每回退朝等大臣们都出宫后,我是允许他去宫中四处走动的。”
为了给夜莺充足的活动空间,司马朗准许他去宫中的每个地方,而且为了他,连凝苒都不能随意出来,省的遇见后他误伤了年幼的公主。
明月摇头,说:“以前夜莺虽说生活在宫里,可他哪里真正受宫里的束缚过,每到夜黑风高,还不是随你出宫快活。”
司马朗白了她一眼,纠正她用词不当,他们哪里是去快活了,明明是侦查敌情,哦不,是侦查民情。
明月继续说:“他其实是在山野间纵横惯了,猛然长时间缩在宫里,他难免感到闷气。”
“你是说我晚上带他出去放风?”司马朗问道。
明月好气又好笑:“你现在还用偷偷摸摸的吗,你直接带他出去微服私访不就得了。”
司马朗汗然,他过去的确是做见不得光的事惯了,忘了他已经是一国之君没人能阻拦得了他。
“你是不是也要一同出去?”司马朗警觉地问。他怀疑明月是故意给自己制造出宫的机会给他下套。
明月哭笑不得:“夜莺一走出门外就如脱缰的野马,连你都控制不了他,我跟着岂不添乱。你放心,我这个提议纯属是为夜莺治病着想,别无异心。”
司马朗这才讪讪地笑了,说:“那还愣着干什么,你赶紧回长门宫歇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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