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四扛上长枪,挑起葫芦。楚楚要同行,却被云朵拦住:“家师只请幕四公子一人。”
“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姑娘还不稀罕去呢。”楚楚啃着鸡脚,眼珠子嘀溜只转。
“不是去相离武院吗?”幕四随着云朵走出城。
“家师不在相离武院,你随我去了便知道。”云朵突然盯着侧方,“拖刀”——“枭首”——不远处的草丛中喷出股鲜血。她若无其事地走回来,“一些胆肥的钉子。”
一路走来,云朵不断蹿出,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回来。幕四看见她气色渐渐苍白。终于,她又一次走回,嘴角流下道血迹。
“你就是小师妹吧,师父的关门弟子。”一个捧着三尺青锋的儒生站在路旁的树下。
“既然还认我这个小师妹,就让开道路。”云朵的斩马刀反拖背后。
“师父真偏心,居然想把天荐传授给这个外人。”那儒生盯着幕四:“小师妹,你家世显赫,不必趟这浑水。”
“你现在投靠了谁?”
“投靠?小师妹你说的太难听了。书院所学,不就是货与帝王,造福黎民百姓吗?”那儒生哈哈大笑:“师兄现在腆为太学博士。掌管太学生员教习。”
“如此,请师兄指教。”云朵挥刀,人从导转,刀随人旋,旋转成一道飓风犁向那儒生,大辟之刀。
“一上来就这样拼命啊。这么着紧这小胖子,不会是看上这小胖子了吧。”那儒生弹剑,铮铮剑鸣迎上飓风。风止剑断。儒生不可思议地看着扎在自己小腹的长枪,断剑坠地。
刀起人头落。“来时,师父便有命,一路上谁若阻挡,皆杀之,不余活口。师兄,黄泉路上不要有怨恨。”云朵望断头尸体作揖。
铃铛声响来,那个骑着毛驴的女人出现了。她渐渐走近。幕四和云朵相互看了一眼,呼吸都沉重下来。
“前路不通,回吧。”幕四向后退了一步,他不想趟这浑水。
铃铛在风中响着,云朵的牙仅仅咬着下唇:“前路不通,我便为你劈开一条路。”她反手拖刀:“师父要见你,自然会给你一场机缘造化。”
“这机缘造化我没命拿。”
“修行本就是逆水行舟,火中取栗的事,当有一往无前起心气。”云朵咬着牙:“唯唯诺诺,瞻前顾后,到头来只会一事无成,空成一具枯骨。”
“前面这位可不是勇气就能战而胜之的。”幕四摇头:“我还年轻。还有许多事未做,平白丢性命的傻事还是不要做了。”
“我怎没也没想到,你原来如此脓包。”云朵顿脚。
“我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幕四有些嗫嚅。
“你信我不?”云朵看着他的眼睛。
“信吧——”幕四移开眼睛。
“我是不会害你的。”云朵有些颓然地道:“终有一日,你会毫不犹豫地相信我,就像相信你自己一样。”
女人坐在毛驴上,静静地听着两人说话,她的脸孔藏在面纱下。似乎波澜不惊。她突然仰起头,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儒生,是司空玄。
“幕四公子,本来邀请你到骊山做客,不想在这里碰见了。”司空玄抱了个拳:“看来幕四兄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这司空玄此时出现,云朵护着幕四后退,三面对峙。
“对面的道友,不如我们去一旁比划比划,给这边两位让开道路。你看如何?”司空玄褪下长袍,请出腰间三尺青锋。
“你怎知我是堵他们道,而不是堵你的道呢?”女人终于开口,铃铛轻响,一步步向司空玄压过去,司空玄转身,然后大跌眼镜地飞逃。女人也不急忙,凭着驴子一步步晃悠悠地追过去。
“什么情况?”幕四看得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去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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