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怪不得七香亭总是夜夜笙歌。
他问她,“你呢?是做什么的?”
“我?什么都不做。”她看上去更懒了。
“哦。”孙季楷便不再问下去了。
她偏一偏头,“我不是故意隐瞒,的确我现在什么都没做。”
孙季楷看向她,“是辞职了?”她身上有种商界精英的味道,不像长期在家的宅女或是游手好闲的浪|女。
“对。”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孙季楷随口问:“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她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上,平淡地说:“人家的老婆。”
“什么?”他没听明白。
她懒懒地笑,“做人家的老婆。”
这个答案有点意外,他不知道再从何问起,只得闭嘴。
她仍然轻松地笑着,“我觉得十分疲倦,所以辞职,不再做人家老婆了。”
“那……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孙季楷晃了晃酒杯,看着里面摇动的琥珀色酒液。
“不知道……也许找工作,也许找老公。”她的眼神一瞬间有些迷茫。
那是不属于这个功利社会的茫然。看看那边邹森和周围的精英们,还有那些女孩们,无不目标明确,不遗余力地追名逐利,脸上何曾有过一丝一毫的迷惑?
孙季楷总觉得与这种红尘万丈中朝着目标飞奔的生活格格不入。
但他也不会有像她那样的茫然。他已经想起来,曾经在上看过一则上了热搜的话题,一个年轻女孩晚上穿着睡衣跑出家门,开着玛莎拉蒂在街上狂奔,然后停在路中间哭泣,直到被交警找上罚款,才冷静下来,驾车回去。
她的表现分别被路人拍的几个短视频发到上,于是引起热议。无数人羡慕她开的车,说的话却很难听。几乎有一大半民认为她是被包养的金丝雀,只有一小半民觉得她是富二代或是富三代,没有人认为年纪轻轻的她有能力赚钱买到玛莎拉蒂。
孙季楷懒懒地靠到宽大的座椅背上,不再说话。她与他根本不是同一类人,他不能理解她那样的生活,当然他也不会随便发表议论。
午夜,大家走出酒吧,邹森含糊不清地对孙季楷挥挥手,“浪子,你送蝴蝶回家吧。”
孙季楷看看她。她没有表示异议。孙季楷和邹森等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便打电话找来相熟的代驾,各自上车离去。
孙季楷请那位名叫蝴蝶的女子上了他的越野车,然后坐到副驾位上。她说了地址,然后静静地靠在后座的椅背上。
窗外飘起了冷冷的雪花,司机很纳闷,“都春天了,怎么忽然下雪了?”
孙季楷便与帝都著名善于聊天的司机聊起天气的变化来。
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大型聊天室,每个相遇的人都不得不互相聊起来。其实人与人的相遇也是短暂无比的,他与这个司机更加不知道名姓,甚至看不清彼此的面目,但在这时这刻,他们却聊得如朋友一般亲切。
小雪花继续纷纷扬扬地在夜风里飘飞,车窗玻璃上反射着路灯光,晶莹剔透。在这样寒冷的春夜,他们坐在送着暖气的车厢里,感觉特别安全,却并不接近。
车子驶进老城区。这里都是政府建的经济适用房和廉价公租房,高楼林立,间距比较小,绿化面积也很少,公共活动场所和全民健身器材几乎没有,主要提供给贫困户居住。
等到汽车在一幢老式的板楼下面停住,女子在黑暗中幽幽地说:“陪我上去好吗?电梯已经停开了,我住在十五楼。”
孙季楷探头出去,往上看了看。整幢公寓黑黢黢的,如一个暂时关闭的电脑主机,如果走进去,一旦它运行起来,他们不知道会遭遇怎样的时空变迁。
他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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