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齐,整个人看着精神了不少,尽管他在山下不修边幅,回到玉虚宫,也得讲点仪表礼数。凌淙看他如此仙风道骨,也不禁觉得有点出戏。可惜孙老师尽管精心梳洗,但是那烦躁不耐的眼神,以及狠狠地嚼着戒烟糖的嘴巴,完完全全地展示了一个老烟民戒断反应的痛苦。
孙老师双手插入那昆仑道袍广袖,对凌淙抬了抬眼皮子,“炼完了?”也不等凌淙回答,先骂了起来:“他娘的,你就不能换件衣服刷个牙才出来吗?老子就知道今天那些小鬼头吵吵闹闹九成就是因为你,这一大早的,跟开了个庙会一样,老子梦都还没做完,醒得比鸡还早,什么玩意!”
孙老师边骂边把那道教创始人挂在嘴边,看来是气得礼数都不顾了,凌淙一边赔笑道歉,一边捂着还没刷牙的嘴巴,生怕孙老师闻着口气火起,一脚把他踹下悬崖。
“炼完气就赶紧滚去洗涮,”孙老师一脸不耐烦地摆手道,“别挡着老子看风景。”
“看风景?”凌淙心想老师真不愧是仙人,一早起来看风景,这节目编排得颇有山下人外出旅游的感觉,“这玉虚宫你也待了这么久了,还有啥好看的。”
孙老师翻了翻白眼,翻了翻身上,发现戒烟糖吃完了,顿时觉得心急如焚,四下看看,然后伸手往旁边小树上折了个幼枝,叼在嘴上,这烟瘾自然是过不成了,只得聊解心瘾。
叼了半天,孙老师见凌淙还没滚蛋,伸手指向山下,问道:“你看那是什么?”
凌淙往山下望了几眼,回答道:“那还能是什么,云海啊。”
孙老师一听气得不行,一巴掌拍到凌淙后脑勺。凌淙被直接拍得弯下了腰,转过头来正要质问他知不知道体罚学生不是正确的教育方式,甚至可能会造成反效果,但只见孙老师叉开食指中指,指着自己的双眼:“妈的,以后养成习惯,不然你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凌淙马上懂了,这是让他眼带灵力看。
云海还是那片云海,就是……
“好像斑斑驳驳,又红又绿的很多条线?”凌淙手抱后脑勺,小心翼翼地说道。
孙老师没有理他,双手插袖,侧头把嘴里的树枝吐到一边。
“妈的,晨曦初露,”孙老师回过头来望着山下,眼神凌厉,“来者不善啊。”
后山。
凌平川难得走出三清殿,这时正和孙老师一般,负手拿着那本道藏,弯腰望着山下,眉头紧锁,一语不发。
珠玑子侍立在一旁,他却反而没有孙老师和凌平川一样望着山下,只是在闭目养神。
过了好一阵,凌平川开口问道:“你这个做师父倒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
李玉枕笑了笑,答道:“兄弟俩闹一下别扭,不碍事的,哪用得着老祖宗您如此费心。”
珠玑子说得轻松,凌平川听了觉得自己也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俩孩子打架,看看热闹,不弄出人命来就行了,想了想,又开口问道:“李湛卢那小子呢?”
李玉枕一听,一脸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应该还没起床。”
“那就赶紧让他起来吧,”凌平川直了直身子,拍了拍西服上的灰尘,“他老哥都到山下了。”
“是。”李玉枕忙应了一声,一挥拂尘飘身离去。
凌平川看着云海中那斑斑驳驳的气息,笑了笑:“绕着玉虚峰留了这么大手笔,居然还知道特地回到十里之外再走上来,杜青莲除了教他本事,还真是教了他一点礼数啊。”
云海里,道道斑驳丹青交错,不仅气势惊人,而且美得不可方物。
如同有仙人在云海中作画一般。
“晨曦初露,”凌平川卷起了手中道藏,转身向三清殿走去,“落纸烟云啊。”
玉虚宫,李湛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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