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娘子使出百般解数,终是安抚了相公。次日,便忙于打扫清洗家俱,备上好酒好菜,满怀着期盼,恭候韩二少爷登门拜访之日。昨日虽说只是为拜访,但若那韩二少爷一旦踏进何家的门槛,何娘子便有把握将他变为自个的女婿!
如此这般,过了数日,却依然未盼来贵客临门的好消息。
何娘子由开始的笃定,变的越发不确定,每日在女儿面前,俱强颜欢笑。独自一人时,大多都是郁郁寡欢。何娘子怎么也想不通,倒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池。她早已听闻这韩二少爷流连于美色,已过十六却一直拖着不肯成亲,因而那日才敢放手一博,状似不经意间以美色诱之。再忆及那韩二少爷那日乍见女儿的美貌时失婚落魄的表现,按说,他十之八九,会踏进自家的门楣!
正当她百般不解之时,何家铺子终有贵人进门。只是,此贵人非彼贵人。
何忠的母亲何娘子的婆婆何周氏,身着一袭桃红色缀满大团大团艳花的长袄及同样艳丽的无袖比甲晃悠着打前门进了铺子,一屁股便在柜台边的藤椅上坐下,斜眼睨着正招呼着顾客的何娘子。
何娘子送走客人,方才轻藐冷淡地瞟了这个婆婆一眼,不甚热情地道:“哟,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何周氏冷哼,“这个月的银子,可是晚了好些日子。怎么,还要我这个婆婆看儿媳妇的面色过日子?”
何娘子一怔,这几日被韩二少爷的事一分心,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媳妇儿与您的孙女们便是节衣缩食,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敢短婆婆大人的花销。”何娘子亦不是省油的灯,说着话都夹枪带棒。
何周氏轻蔑地道:“你若不是修了八辈子的福,还能嫁给我儿!指不定还在那乡下地方吃糠咽菜,如今衣食无忧,便是该知足了!”
“哦呵呵,我自是会知足。”何娘子妩媚地笑着,却几乎是咬牙切齿还击道:“婆婆您当初可是挑着货担子四处叫卖,如今不但衣食无忧,还无需动根手指头,张张嘴每月便有十几两银子送上门,更是该知足了。”
“花颜子,你这张嘴便是不讨喜!”何周氏冷哼了声,“好罢,休得废话,银子拿来。”
“你老等着!”何娘子丢下话,转身恨恨地往外走,回了房取银子。
“可是那老婆子又上门了?”何花韵打院子里碰上她娘,压低了声音问道。
“回房去,休要出去搭理那老婆子!”何娘子喝退二闺女,提了包裹打后门回了前头铺子。
何娘子把布包裹的八锭一两的小银绽径直往柜台上那么一甩,没好气地道:“诺,都在这了。”
何周氏一把抓过小包裹,打开一看,面色当即就变了,“怎的短了一半银子,你当我好唬弄是吧?”
“只得这么些。”何娘子冷冷地道:“这月生意不好,我们自个险些没了吃穿。搁旁人一家三口,三、四两银子便足够一月的开销了。婆婆便是想贴补弟弟弟媳他们的家用,八两银子,也足够了!”
“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何周氏气得脸扭曲变形,扯开嗓子叫道:“我不与你说道,唤我儿出来!”
“你儿子还在外头辛辛苦苦挑担送豆腐哩!”何娘子亦撕破了脸皮,“婆婆大人,您拿着大儿子风里来雨里去挣的血汗钱去贴被您小儿子一家四口,你亏心不!何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罢?你就不心疼他?”
“我老婆子生他养他,拉扯他容易么?你这没天良不孝的坏女人,便想着自个享清福,短了我老婆子那点可怜的吃穿用度。”何周氏不愧是沿街叫卖过的,生的一副好嗓子,洪亮如雷,音传几里,立即惹来一堆好事的街坊邻居探头观看。
“大家伙来评评理啊!”何周氏抹着眼泪,扮足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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