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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牧臣伸手点了一下时欢的鼻子，他微弯身子，双手抵住膝盖，“你睡床，我睡地板。”

    时欢：“……”

    裴牧臣笑了笑，他挺直背脊开始打扫了起来。

    暗黄的灯光照亮了忙碌的身影，时欢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眼眸浮起一层氤氲。

    裴牧臣知道时欢爱干净，他特地把床擦洗得很干净，他还从衣柜里拿出被子，被子有一股味道，他想想还是算了，又将被子塞了回去。

    “欢欢，今晚就先凑合一下，这些被子都有一股发霉的味道……”裴牧臣突然低头看向自己腰间多出来的一双手，裴牧臣的眼睛划过一抹错愕，他怔然地看着时欢指如葱根的纤纤玉手。

    时欢的脸贴在裴牧臣宽大的后背，时欢的声音很轻，“裴牧臣，你还爱着我对不对。”

    裴牧臣的手掌覆上时欢的手背，他的掌心因下水的缘故微凉，时欢的手很温暖。

    只是碰了一下，裴牧臣便移开了自己的手。

    裴牧臣早已在心里脱口而出。

    是的，他还爱。

    不，应该说他从未停止爱时欢。

    可有些话，他不能说出来了，他现在只能默默地爱着她。

    “你为什么不回答。”

    “欢欢……”

    “你如果不爱我了，为什么还像从前那样，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让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你对我还有感情。裴牧臣，如果你不爱我，就不要为我做这么多，我不需要。”

    “……”

    时欢缓缓松开了手，她往后退了一步，“你不要每次把我推远后又露出绵绵情意，也不要说分手后又对我百般照顾，更不要选择和纪连心在一起又时不时来扰乱我的心。”

    她不要这样，也不需要裴牧臣对她怜悯。

    “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裴牧臣转过身看着时欢，“我们在一起长大，就算已不是恋人关系，我们还有亲情啊。”

    “那你现在为我做这么多，都是因为亲情？”

    “……”裴牧臣翕动嘴唇，半晌没说出解释。

    时欢轻笑出声，“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欢欢，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发现，原来你对我只是习惯靠近，习惯照顾，这种习惯只是习惯，不是因为有别的感情，对么？”不是因为爱她，才愿意靠近，愿意照顾，愿意一生一世。

    如果只是因为习惯，就好比一个玩偶陪伴主人十几年，玩偶的作用只是陪伴，一个习惯的存在，而已。

    裴牧臣对她，只剩下习惯了吗？

    “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没有人可以替代你。”裴牧臣上前握住了时欢的双肩，“欢欢，我对你不是习惯。”

    “但也没了爱。”时欢直视裴牧臣的眼睛，“不然半年前你也不会和我提分手。”

    “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是裴牧臣，而不是裴家少爷，不管你是富有还是贫穷，我都不在乎，但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陪在你身边一起度过难关，你却选择了纪连心。”

    裴牧臣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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