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山寺素来因灵验闻名,是以虽不是初一十五,前来进香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殿内浓浓的檀香味在鼻尖萦绕,杜容芷虔诚地对着垂眉浅笑的观音像磕了三个头,双手合十,心里默默祈祷,“信女杜容芷,求菩萨保佑我那缘薄的孩儿早日投胎转世,托生到户好人家,一辈子平安和乐,幸福顺遂……信女愿折二十年阳寿,只求菩萨成全……”
周围前来进香的香客见她穿着不俗,虽带着帷帽看不清容貌,但身姿婀娜,仪态万千,一旁陪同的宋子循更是风流俊朗,满身清贵,也猜到是官宦人家的少年夫妻出来拜佛许愿,是以都自动避让,给他们留了分难得的清净。
只是偶尔仍有个别胆大未婚的年轻女子,会借上香之便对着宋子循偷偷打量。却见他面容清冷,目光只一错不错地望向地上诚心跪拜的娇妻,心中艳羡之余,再对菩萨许愿时,亦添了几分虔诚真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待两人在正殿烧过香,便有小沙弥上前引了宋子循夫妇去后面的禅房,与早就在此的杜夫人薛夫人相见。
杜夫人尚且还好,薛夫人自杜容芷过年归宁就再没与她见过,虽知外甥女经历小产血崩,几乎九死一生,然乍见之下还是吓了一跳。
只见她身形消瘦,两颊深陷,唯那双眼睛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愈加大得惊人。
薛夫人眼眶顿时红了,当着宋子循的面到底不好多说,只怜爱地拍拍杜容芷的手,轻声道,“姐儿瘦了些……”
杜容芷乖顺地朝薛夫人笑了下,便垂下眼不再言语。
宋子循见杜容芷态度冷淡,笑着缓和气氛道,“岳母大人跟姨母早就来了?”
“比你们也早不了许多……”杜夫人道,亲热地拉了杜容芷在身边坐下,问她,“阿芷这几日睡得可好?”
杜容芷怔怔点头,“很好……让母亲挂心了。”
杜夫人不动声色望向宋子循,后者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杜夫人眸色一暗,柔声笑道,“正好你表哥今日得空,也随我跟你姨母一同上山进香……待会儿让他帮你瞧瞧。”
杜容芷轻轻“哦”了一声,就听宋子循问道,“怎地来了这一会儿也没见表哥?”
薛夫人无奈摆手,苦笑道,“你表哥打小儿就是个贪玩的,这会子八成还——”
“阿嚏!”门外忽地响起一声喷嚏,紧接着传来薛承贺爽朗的笑声,“可是母亲又念叨儿子了?”说着大步流星地从外头走进来。
他穿了件宝蓝色的长衫,腰板笔直,双目炯炯,眉眼带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阳光俊朗。
见到坐在杜夫人身边的杜容芷,他本能怔了一下,前一刻还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敛了下来。
杜容芷已经站起身,朝他福了福,“表哥。”
薛承贺已回过神,嘴角露出个自然的笑容,“大妹妹,好久不见了。”众人又各自见礼。
因大家都心知肚明这趟杜容芷出门为了什么,于是稍事寒暄,便让薛承贺给杜容芷诊脉。
薛承贺这一诊却用了好些时候,诊完了左手又换右手,眉心也渐渐皱了起来。
陪在一旁的宋子循不自觉抿紧下唇,杜夫人面上更是浮现出担忧之色,不安地攥住手里帕子,薛夫人见状,安抚地握住姐姐的手,才惊觉杜夫人掌心里早已濡湿一片。
杜容芷静静打量薛承贺神色,轻声问,“表哥,我的病……还能好么?”
薛承贺眸色一顿,收回手不悦道,“大妹妹这是什么话?你可知你表哥我在定州人称妙手回春,华佗再世,区区小病,如何能难得倒我?”
杜容芷叫他半真半假的语气说得一愣,“可你方才……”
薛承贺无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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