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的眼泪刷地一下落下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抱住歇斯底里的杜容芷,哭道,“爷,求您行行好,少夫人,少夫人现在不想看见您……求您出去吧,奴婢求您了……”
烛光下宋子循的脸色也如身上的中衣一般惨白,他看着杜容芷眼里深深的憎恨,怔怔了半晌才哑声道,“你……好好陪着她。”说罢连外衫都没穿,从床上下来,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青荷抱住杜容芷,不断摩挲着她的背,“少夫人……少夫人别怕,没事了……爷走了,没人能伤害您,别怕……”
泪水哗哗地从那双漆黑的大眼睛里涌出来,杜容芷全身止不住颤抖……忽然,她的目光直直地望向一处。
“不对,”她一边摇头一边喃喃,“不对!”她大叫着用力推开青荷,赤着脚跑下床。
青荷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再起来发现杜容芷已经扑到梳妆台前,妆台所有抽屉都被她悉数拉开,里头的珠宝首饰扬了一地,而她手里赫然握着把剪刀!
青荷吓得一跳,“少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她大气都不敢喘,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手里的剪刀,小心翼翼地上前,“您先把剪刀放下,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杜容芷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她的眼睛亮得吓人,里头闪耀着疯狂的光芒。
她握紧剪刀走到衣架前,拿起宋子循刚才没来得及穿的衣裳——
“少夫人!”
只听见“咔嚓”一声,袍子被她从中间剪成了两半。
杜容芷却好像从中找到了莫大的快感,她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飚出来,一下,两下,三下……一件好好的袍子在她的剪刀下很快变成一堆破布。
她仍觉得不够,开始翻箱倒柜把宋子循留在房里的衣服全找出来,而她就坐在一大堆衣服里,一下,一下,剪了起来……
青荷在旁看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啊……少夫人……”
杜容芷置若罔闻,她死死盯着手里的剪刀,“杀人凶手……你这个杀人凶手……”她每剪一下都用尽全身力气,仿佛手里的不是一堆衣裳,而是与她不共戴天的死敌。
青荷缓缓跪下,泪流满面地拾起一片片被杜容芷剪得七零八落的衣裳……终忍不住低泣出声。
帘外,去而复返的宋子循怔怔地看着屋子里时而放声大笑时而嚎啕大哭的杜容芷,清瘦挺拔的身躯好像瞬间被眼前的一切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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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天依旧亮得很早,卯时刚到,外头早已升起了太阳。
“嘶——”傅静柔秀眉紧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身后正在给她梳头的小丫头吓得脸色一变,战战兢兢道,“姨娘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傅静柔没好气地夺过她手里的梳子,顺势在那丫头身上狠狠捏了一把,“这么点小事儿都做不好,你还会干什么!还不给我滚一边儿去!”
那丫头疼得眼眶登时红了,也不敢哭,只怯怯地应了声是,抹着眼泪缩手缩脚地站到一边。
这时屋外一个模样周正的小丫头掀了帘子进来,傅静柔从镜子里看见,边漫不经心地梳着头发,边道,“观琴,你来给我梳头。”
那丫头忙应了一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梳子。
傅静柔不耐地看了看屋里伺候的其他人,“你们一个个都杵在这儿干什么,还嫌屋子里不够热?”
这时候天才刚亮,屋子里还用着冰,哪里就热了……
丫头们不敢多说,忙俯身退了出去。
“如何?”待人都出去,傅静柔才低声问。“可打听出是什么事儿了?”
观琴往门外扫了一眼,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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