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仪伤势不重,冉朝励纵马而来,托了她一把。
冉玖喘着粗气站在一边,看着被众人围作一团的柳大姑娘,再看看一旁高头骏马的自家大哥,一头的问号在飞。
人没受伤固然是好,可为什么是冉励相救?明明谁救都行,就他不行啊!诶不对呀,这大兄弟他打哪儿冒出来的!
答案他本人自己送了上来,青年纵身下马,黑风鬃毛油亮,亲昵地过来蹭了蹭冉玖的手心。很快柳仪被扶上了自家的马车,人群之外,远远朝长陵而去。
冉恬过来,唤了一声:“大哥哥。”
冉励点头,面上看不出喜怒,收回视线道:“阿爹传话来,家中有客,我带你们回去。”
好好的一场春分簪花会,先后三次被打断,赫连锦纵马登场,紧接着嫖姚校尉也来了,再然后柳家姑娘莫名其妙就扯了马,险些摔出个长短来。
冉家兄妹三人告辞离去,宴会很快也作散。
“阿姊,锦乡君与你说什么了?”
车厢之内,冉玖摇了摇头。
赫连锦之事棘手的很,这位姑奶奶若看上的是冉励,那还有个门当户对的郎才女貌,或许可以说上一说。可是江城不论是门第,还是党争派系划分,这两人都是泾渭分明的两路人,难以相容。
冉恬眼神一暗,失落地喃喃:“长姊总是不信我”
“嗯c什么?”正想着右边袖袋里烫手的帕子如何处理,冉玖恍神道,“恬儿说什么?”
小姑娘撑起一个笑来:“我说,不知家里来了什么贵客,能叫大哥哥亲自赶来。”
冉玖点头,想了想,一手撩起车帘,对驾马同行的冉励道:“大哥,今日是休沐日,不知城舅舅可来了?我有事寻他呢。”
黑风憋屈地跟着马车哒哒走着,见她露脸,自个儿主动凑过来。青年道:“巧了,传话的人是先去的安陵邑,这会儿他人怕是已到了。”
可再问来客是谁,冉励却是三缄其口,甚是神秘。
一一一
春分日,好风情。
恰逢今日百官休沐,长安城内东西两市正是一派热闹。
融雪后翻越戈壁荒漠而来的第一支西域商队,正好给开春百无聊赖的京城贵人们带来了一车尤物。
东市的东北角里,坐落着一座春楼,名唤揽翠,可里头是一点儿不翠。四处张挂着朱红纱幔,四层笼罩下来,再晃眼的日头透进来也是朦胧骚人的撩人醉意。
正午刚过,这座欢场里竟是人头攒动。大堂正中金铜打造的五座莲台上,胴体曼妙的蛇腰女郎正在随纱起舞。她们所立的莲台不过半米见圆,铜片鎏金的莲花瓣上刻镂着赤身纠缠的人像。
红纱自穹顶垂落,女郎柔软不失力道地旋转着,丹蔻纤长的指尖一挑,那纱乘风拂过看客一张张或痴迷c或癫狂的脸,似是美人轻抚脸颊,芳香四溢,男人们愈发通体酥麻难耐。
机括转动,正中一朵半人高的菡萏骨朵缓缓升起,金瓣层层盛放。全场人声稍熄,连那四名女郎都屈膝跪下,身体如顺服的猫儿一般趴俯在莲座上,多少双眼如饥似渴地黏在那腰臀上。
异域乐师指尖不动,那催人心神曲声骤止。众人屏息,不过片刻静寂,金铃声起,忽近忽远。
花蕊之中,先是伸出了一支象牙白的手臂,指法销魂地抚过莲座,如出水妖姬一般探出了一双翡翠美眸,赤红的卷发披散,竟是一个只着寸缕的西域女郎。
一瞬过后,揽翠楼里爆发出惊人的呼哨声,多少富绅举着金锭,叫价可堪激烈。
二楼的雅座里,一个眉眼如画的蓝衫少年凭栏探头,泛着绿光的双眼死死盯着台下正中,嘴角有可疑液体泛滥成灾。
“哎我说,今儿这货色可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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