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晕乎乎的傻小子夜来雨此刻也清醒了,他瞅着自己酒香飘逸的头发还在滴酒,耳边就听见了徐庆为博美人一笑,不惜挥刀斩胯下马。
夜来雨没头没脑地问徐庆:“那二哥,接下来的路,你怎么办呐?”
徐庆眼睛也不眨,怡然自得的答道:“你不是还有一匹马么。”
“可”夜来雨真希望自己没问过他二哥,他像幽灵一般飘到徐庆身边,摇着小猫般灵活的小脑袋,撒娇,“二哥,你莫不是开玩笑的吧?”
徐庆不耐烦地推开夜来雨,“去去去,没空逗你玩,认真的,你全当练练脚步。”
夜来雨寂寞地抱住自己,被女孩子打了,马儿也要被人吃了他好想找个肩膀哭一哭啊!
“小师傅。”先前被夜来雨叫住的虎哥走到夜来雨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哥几个还有几个馒头,小师傅如果肚子饿了,还可以将就。”
真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最是好吧,徐庆也不是什么读书人。
夜来雨此刻见着虎兄,只觉得分外亲切,两只眼泪汪汪的,像个小女儿似的扑进虎兄怀里,哭泣。虎兄也不嫌弃夜来雨一身酒气,就像搂着亲女儿似的。
白樱先前见到沈檀就没个好气,此时见到夜来雨在一个大男人怀里大哭,更没好气。
她一拍夜来雨湿哒哒的脑袋,“小子,去端几盘好菜上来。”
徐庆扫一眼桌面,才发现姑娘们进了店门,除了几坛黄酒,三盘小菜,连口像样的饭都没有下过肚子。而那匹高头大马,一时半会儿也宰不下来。他不禁自责,“考虑不周,考虑不周”然后又叮嘱夜来雨,“那个店小二收了我五两银子,杀匹马,一两就绰绰有余了。你叫他再多上些好酒好菜,别浪费了我的银子!”
夜来雨旋风一样飞到了后院,看见店小二和几个帮手正在磨刀,心里不由得生起一阵凄楚。他匆匆交代了店小二几句,又回到了店内,因为不想和白樱等一桌,就抱了一坛酒独自坐在窗边。天边悬起一钩弯月,照得夜来雨的身影更加寂寥,他没个正经样的脸上蓦然蒙起了一层霜。
而白樱那桌却越发闹哄哄的,甚至是有几分嚣张。夜来雨按耐不住,蓦地立起身来,跨步走出店外。
“欸?外面飘起了雨。“徐庆叫了夜来雨一声,来雨没有理会,徐庆暗骂了一句,一扭头又笑着对白樱说道,“那傻小子就这样,不会做人。”
白樱笑而不语,不会做人,她恰恰也不是人啊。夜来雨的傻气反而让她感到有几分亲切,而刚刚来雨跨出店门时寂寥的身影让白樱觉得似曾相似,好像她的一位老朋友。
人类就是这样,命如蜉蝣,朝生暮死。可世世轮回,也不过换了一身皮,重头再来。回眸的那一刻,仍会惊叹一声,原来是你!
“你去看看,马杀得如何。”白樱偏头在小慈耳边叮咛了一句。小慈心领神会,径直步入后门
夜来雨在雨中漫步,神不知c鬼不觉又转到了马厩。
小慈恰好瞥见来雨,也瞥见了他眼里转动的泪珠。
“怎么,哭了?”小慈浅笑一句。
“没有。是雨。”来雨擦去眼角的泪珠,抽了抽鼻子。
“这雨下得可不是时候,明天早上行路,不好走了吧。”小慈望着天空纷纷扬扬的雨絮,心里想的却另有其人。
来雨没有回答她,沉默片刻,又问,“那位小姐,为什么要吃马?”
他像是一个想要挑战大人威严的孩子,不服,执拗,又胆怯。
小慈问他,“你怕她?”
或许是觉得小慈和那位姑娘是不一样的人,夜来雨诚实地点点头,“怕。”
小慈轻轻贴近他的耳边,“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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