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福克公爵死后,不列颠尼亚对神圣罗马帝国的战争又持续了四年。
卡特琳娜被推举为帝国的摄政,以她的儿子巴格的名义统管了一切事务,本来人们是该担心一个女人如何指挥一场庞大的战争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波西米亚女人展现了阿斯特拉德皇帝选择这样她成为皇后的理由,没有上过战场的她甚至有比前任摄政更加高超的战略眼光,帝国的军队在敌国境内横冲直撞,胜利已经指日可待。
这一切对于十四岁的巴格来说是个好消息,但也不完全如此。
他还没有成长到足够亲政的年纪,他的姐夫乌弗公爵是他近期以来的唯一玩伴,毕竟巴格的弟弟阿内才只有六岁,刚刚够接受他们母亲的教育,骑马冲锋对他来说还太过遥远。其他的人不是出于悬殊的地位而对少年皇帝诚惶诚恐,就是出于过大的年龄差距而无法胜任陪伴。
现在巴格全副武装,骑在属于他的棕色战马上,手持一根木质长矛,威武地在比武场上亮相。尽管这不是一场正式的比武,雄心勃勃的少年皇帝还是想在有限的观众面前展示自己的英勇形象。
巴格一夹马肚子,就朝着前方的木牌冲锋过去,咣一声响,长矛准确地刺中了目标,木牌被击得在支架上转了好几圈。皇帝和木牌擦身而过,再勒回马头,掀起面罩,打量着自己的成果。一阵摇摆之后,木牌和支架终于哗啦倒覆。
“再过两年,陛下就能成为比武场上的勇士了。”乌弗让坐骑小跑到了巴格身边,这个丹麦青年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无比灿烂开朗。
巴格却沉下了脸:“这个木牌太不牢固了,乌弗,我将来要在战场上面对的敌人可不是这样的。”
“循序渐进,我的陛下,”乌弗公爵不在意地说道,“况且您是指挥军队走向胜利的君主,可不是亲自搏杀的士兵。”
“阿兰就曾经一骑当千,他的名字传诵至今。”
“那是私生子菲利普,不是一位伟大的皇帝。”
“那么战神邓加尔呢?他只有一条腿,还要把自己绑在马上,攻陷了号称永不沦陷的君士坦丁堡。”
“那的确是一位伟大的统帅,但也不是一位伟大的皇帝。”
“看来您眼中的伟大皇帝和我设想的不太一样。”巴格温和地说道,这种性情上的变化对于乌弗来说不算罕见,面对这位喜怒不定的少年皇帝,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在恰当的时候鸣金收兵,于是公爵适时的改变了话题。
“从您击中那个木牌的时候,马里伯爵就已经来到等待您准许谒见了。”
巴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比武场的外面站着一个光头男人,远远的瞧不清面目。皇帝哼了一声:“这就是母亲给我找的新摄政?我希望他是个有用又听话的人。”说完,巴格从马上跳了下来,以少年人的轻快走向拜谒者,乌弗公爵只能紧随其后。
马里伯爵正是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有着焦黄的皮肤,粗浓的黑眉毛,一双黑眼睛,和一个实在夺目的高大鼻子。巴格走到他面前,让马里伯爵吻了他的手,期间勉强把目光从那个标志性的鼻子上移开,开始亲热地询问他远道而来的辛劳。
“承蒙陛下关照,”马里伯爵居然有着一副柔滑的嗓音,和他的面貌很不匹配,“我是一个普通的希腊人,既没有家世也没有贵族的身份,却有了为陛下服务的机会。”
“你的瑞典语说得很不错。”巴格不由自主地说道,卡特琳娜坚持让自己的儿子如阿斯特拉德皇帝一样保持着瑞典人的语言和生活习惯,以此维持着瑞典人在不列颠尼亚的绝对统治地位的稳固。因此瑞典语是当时帝国宫廷的主流语言,外乡人往往受困于此。
乌弗在旁边微微皱起眉毛,他看见了一个对自身地位构成明显挑战的人,马里伯爵也许没有年轻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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