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种种相遇,都绝非偶然,也非必然,一个故事的发生,一定是其中一个人或有心,或无意间的举动触动了另外一个人的心。
人在感觉温暖的时候,总是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些,再慢一些,最好定格在这一瞬间。
但再慢,一碗豆腐脑,两块油炸饼也不可能吃到海枯石烂。
饼尽碗空,“要好好的活着哟。”只有活着,一切才皆有可能,这是冉天唯一信奉的真理。
五钱啊,青英鸾吃完之后,冉天就迫不及待的拿上碗去退押金。
“活着吗?”青英鸾对这句话倒是没什么感触,只是希望能再多看看那个心地善良的陌路少年几眼,稍作犹豫,青英鸾还是起身,往少年走的方向而去。
富贵镇的大街上,一个乞丐紧紧跟着前面七八米开外的少年。
乞丐的眼里容不下其他人,唯有前面的少年,少年走路的步伐快,后面的乞丐就加快步伐,前面少年慢,后面的乞丐就减慢,少年的背影始终被乞丐保持在目所能及的范围。
一路上,青英鸾看见了少年先去了街边的地摊上还碗,然后去到河边,从腰间扯下个布袋清洗,少年离开之后,青英鸾来到刚刚少年洗布袋的地方,河水倒映出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少年离去的方向之后,他扯住胸襟前的衣服嗅了嗅,眉头微皱,有些懊恼,一脸的嫌恶,蹲下捧起河水洗了把脸,便又紧追少年而去。
“这是你的五斤苦荞,拿好哈,别掉了,我可不陪你。”
“德性,放心,就是掉地上我也不会再掏钱买了。”
冉天来到杨叔酒铺时,杨叔正与客人打哈哈。
“杨叔,”冉天将买的东西放在酒铺里的角落,对着杨老八唤道;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就差老冉的酒还没买。
“是小冉呀,又来给你爹买包谷烧了吧。”
“嘿嘿您知道的,他就好这一口。”以往每当手上有富余时,冉天都会来杨叔这里捎上二两包谷烧,等隔日上山挖药的时候给老冉带去。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虎哥哥在后面酒槽里干活,你去找他吧!”冉哥去后,杨老八少了个知心人,现在酒量是大不如前了。
老冉一生都是大写的失败,唯交的这个朋友无话可说,出殡那天,杨叔是唯一一个以朋友身份前往哀悼的人,对小冉也是照顾有加,时常送些旧衣服给他,并嘱咐,往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来镇上找他。
“小冉”就是他的名字吗?从刚才跟随那个叫“小冉”的少年开始,这还是小冉第一次脱离他的视线,青英鸾一下子没了入眼的人看,显得有些空落,低头沉思一会之后,硬着头皮往酒铺走去。
酒铺后面,就是杨叔酿酒的地方,里面七八酒槽都热气腾腾,酒香四溢。
纵是冉天这个不懂酒的白丁,都被熏得有些漂然了。
这里面的温度明显高于外面,此刻杨虎正光着膀子,提起一袋包谷往酒槽里倒。
杨虎,是杨叔的独子,比冉天大六岁,人如其名,生得龙精虎壮。
“唉!小冉娃,我真羡慕你,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想干啥就干啥。”
平时,杨老八把儿子管束的紧,杨虎心里藏着的事,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一看见冉天就忍不住大倒苦水。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冉天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但也大可不必四处言说,“怎么会?虎哥哥,杨叔杨婶对你可好着呢。”
杨虎摇摇头,“你知道吗?下月初八我就要娶媳妇了。”
“哇,虎哥哥马上要做新郎了呀,恭喜,恭喜。”冉天话虽说得俏皮,祝福却是发自内心。
杨虎白了冉天一眼,“恭喜个屁,你知道新娘是谁吗?齐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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