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不经意的话,提醒了茉莉。
“茹婶侍候过大帅?”
“是。”茹婶回答利落,倒让茉莉不好深问下去。
看来,上官云澈是按着松岛的规矩要求她哩。
松岛的旧规矩,不能坏在她手里。至少在明面上她必须是贤淑、体贴、温柔的未婚妻。
吃早饭,送他出门,剩下的时间随她逛街,买衣服、买家具、买铺盖、买鞋子,去美化店做头发、去咖啡馆喝咖啡……
这样完美安逸的生活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茉莉却觉得累,心累。
上官云澈有点喜怒无常,上一秒还风平浪静,下一秒就勃然大怒。有时把她当作手心里的珍宝又怜又爱,有时又对她冷冷地又瞪又吼。
他在患得患失,她则在他的反复无常里战战兢兢。
她像偏离航道的船,却不知将归向归处。本来是被动的人,现在几乎就不动了。
茉莉睡了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三点。吃了些水果。茹婶开始火急火燎催促她梳头、化妆、打扮。
待他四点到家时,她已经打扮得宛如盛装的洋娃娃,晶莹可爱,玲珑剔透。银红色的洋络纱裙,鸡心领子,水晶钻的领口,垂顺的直发像瀑布披在身后,缎带发卡让她的脸更显小巧可爱。
“真美。”他吻她的脸颊,牵她的手出门。
戈登路上的第五街皮鞋店里,她被店员们环簇着试穿了一双又一双皮鞋。鞋跟轻敲在红色的地板上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已经有许多的皮鞋,上官云澈却还为她慷慨地又付了十双皮鞋的钱,想阻止都来不及。
“为女士付款是我的荣幸。”他潇洒地掏出钱夹,十分愉快的说:“不要舍不得,即使下雨也要穿!”
“那多浪费啊。”她可真舍不得在下雨天穿这么好的鞋子出门。
“我喜欢看你浪费。”他倾过身来摸她的脸,指尖冰滑。她扭过头想躲开他的轻薄,却被他用力扣住下巴。他浅浅低笑,贴着她的耳廓,肉麻的说:“真想把你一口吃掉!”
茉莉窘红了脸,皱眉试图推开他坚硬的胸膛,但徒劳无功。
站在一旁店员们捂嘴偷笑,觉得这对未婚夫妻实在甜腻可爱,羡煞旁人。
回到高纳公寓,鞋柜子被新鞋填得满满,满得像水从杯中溢到地上。一双一双的美鞋漂亮得像精美的艺术品。茉莉忍不住拿起这双,又试试那双。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不是幸福却类似幸福的满足感。
这感足不关乎皮鞋,而是来自衣食无忧安定生活的稳当。
她深知所有拥有的一切,都是他提供的。
离开上官云澈,陶茉莉什么也不是。
为了回报他的盛情,她要搬空自己的心,把住在里面的旧人清理干净,腾出空间安放新人。
上官云澈是和易谨行完全不同的人,易谨行柔弱、苍白、身体不好。他则阳光、健康、生龙活虎。
她想,总有一天她也会像爱易谨行一样深刻的爱着他吧,总有一天,如痴如醉。
毕竟,结为夫妻后,他就是她最亲的人。
他为她遮风挡雨,她为他生儿育女。
易谨行,她慢慢学习忘记。从一天想他一百次,到想五十次、十次、五次、一次……不知不觉某一天就会再不忆起。
只有在午夜,梦里惊醒,忽然泪湿了满面。
她梦见他回头来找她,站在院里的梅花树下端着满满一白瓷花碗的青梅对她撒娇:“茉莉,你别生气,都是我错了。你看,我罚自己吃青梅哩。”
他笑嘻嘻地拿着青梅不蘸白糖一颗一颗塞进嘴里。
梦里面他白衣蓝裤,少年模样。
曾记得两人因为小事怄气,她三天不理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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