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前的上官宜鸢是什么心态、什么情况。
秋冉没病,心里明镜似的。她猜,这两位弟媳妇大概是有求于她吧。她低头喝茶,感到一阵好笑。要是唐菲儿和杜韵琳晓得她不过是个丫头,只怕气得会撕裂她去。
“三嫂,越美和沁心可有来看你?”
她愣了一下,摇摇头。
唐菲儿显得相当气愤,为她不平道:“这两个小贱人,大约是没想到三嫂还会回来吧?现在指不定正抱着被子哭呢?”
“越美就别说,沁心那是早巴不得三嫂别回来,只等着把她扶正做太太。”
“呸!她也配!三嫂这次一回来,她的如意算盘可落了空。”
“她还把仕安带在身边,我亲耳听见,她让仕安管她叫娘呢!”
秋冉慢慢拿起茶壶为她们把眼前的空杯满上,心里有点烦她们的明讽暗损。
“三嫂、三嫂——"
“喔。”秋冉回过神来,注视眼前几乎完全陌生的两个女孩。
她和宜鸢有那么像吗?像到分毫不差,肉眼难以分辨?
也没有吧,在松岛的时候,大家也只说她们很像而已,但谁也不曾错认过。
从进门到现在唐菲儿和杜韵琳可曾用心看过她的脸一秒又或者说她们以前认真地端详过宜鸢的脸一回吗?可能都没有吧。她们注视的只是她身上的华服、房间里新巧的摆设,做得最多的是喋喋不休发牢骚,挑拨是非。
“行了。不要讲了,”她累了,不想客套地应付她们,“你们今天来的意思我也明白。”
唐菲儿和杜韵琳大眼瞪小眼,话还没说完,她就明白?
疗养院不但治好精神病,难道还教会她读心术!
秋冉慢慢呷口茶,望着她们道:“有什么要我对司令说的话就明白的告诉我。如果他来,我会帮你们说话。可如果他不来或是他不听我的劝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一听这话,唐菲儿和杜韵琳喜上眉梢,乐滋滋地拉着她的手撒娇,“三嫂,你肯帮我们就太好了!旁人的话不听,你的话,司令一定会听的!”
夕阳西下,彩霞漫天。唐菲儿和杜韵琳走的时候,时间已近黄昏。
“三少奶奶还真变了,”小菱进来收拾茶具的时候,说道,“以前可是眼皮子都不甩她们一个的。”
“我不是说过以前没做好少奶奶,以后要做好的吗?”秋冉微微而笑,应付三姑六婆真心累。
“是。”小菱笑道,“做好少奶奶的义务应该没有帮小叔子讲好话这一项。”
秋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是能帮就帮。别以为,我的说的话他就会听。”
人夜后真下起细雨,嘀嘀嗒嗒、嘀嘀嗒嗒,敲在窗户上,白天的燥热被洗刷一空。
她不敢上、床,怕自己会困着。做佣人时落下的毛病,一睡着就醒不过来,怎么叫都叫不醒。
实在太困,就趴在桌上咪一会眼。
“三少奶奶,睡吧。今晚下雨,司令可能不会回来了。”小菱也坚持不住,这都已经凌晨三点。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
“小菱,你下去睡吧,我再等一会。”
秋冉催促三四次终于把小菱推走。
小菱走了,她继续趴在桌上打盹。
唐菲儿和杜韵琳托她的也不是大事,为的也不是她们本人。袁克宗和袁克裘没有什么真本事,托赖这袁家这颗大树,混了七八年,好不容易做到军长的位置。大概是树大招风,被人下套。卷入一桩政治丑闻。袁克栋一怒之下把两个弟弟投到大牢,要用军法给他们长长记性。
漫漫长夜,雨落冷清。
缠绵的雨,淅淅沥沥。下一阵、停一阵。她睡一阵、醒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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