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促,总不能让大家久等。
上官宜鸢的紫枫苑和老太太的天福院很近,穿游廊、过花园、经过怡然桥和德仪院后,终于来到天福苑。
秋冉一走到朱红廊柱下,就听见里面嗡嗡的欢笑声和骨牌碰和的声音。
听声音,人果然不少。
秋冉不由地紧张,她知道摸骨牌的时候最忌手气不佳。不晓得廖氏今日手气好不好,她能不能碰个好彩头。
院子里的丁香、月季、芍药、牡丹开得茂盛,西北角的葡萄藤也爬上架子,花花草草拾掇的好,人也拾掇更好。
廖氏是旗人,规矩礼数多,屋里人个个容貌娟秀,服饰讲究。哪怕是小丫头片子都调教得严肃正经,目不斜视。看见秋冉进来,立即行个蹲儿安,问声好,便进去通报。
“你来了?”
秋冉感到身后一阵疾风,回过头一看,是袁克栋和雷心存走了进来。大概是天热的原因,他的额头、鼻尖上全是汗。
他走得匆匆,一边进屋一边摘下军帽递给身边的雷心存。
“你怎么回来了?”秋冉问他。想到昨晚他像幽灵一样来像幽灵一样走,再在青天白日下见面,真是有种不真实。
他居高临下盯着她的衣服看了半晌,他比她高一个头,眼底风光看得清清楚楚。
秋冉忙转过身去,真心后悔当初应该换一件的。
屋里的丫头出来说道:“司令、三少奶奶。老太太请你们进去。”
“嗯。”袁克栋领着她进去,自然地把手放在她的腰身上。
她躲开,不能接受他的靠近,“在屋里胡闹就算了。到了长辈面前还这样,你母亲会不喜欢的。”
他没再坚持,改牵着她的手。
他们走进屋里,房里的骨牌散了,听得见里屋有悄悄的女人说话声。
正中的红木太师椅上众人拱月似的围簇着一位白白胖胖,养尊处优的妇人。她的相貌和秋冉在松岛见过的照片差不多,比照片上更显得胖一些,一只眼皮耷拉下来。
“母亲。”袁克栋走前一步。秋冉紧紧跟着他。
听见声音,太师椅上的廖氏耷拉的眼皮稍稍动弹一下。李妈妈忙笑道:“我说早上喜鹊怎么叫个不停,原来是司令和三少奶奶要来。三少奶奶真是越来越俊俏,这旗袍穿起来蛮好看的。比穿洋装还好看些。老太太,您说,是不是?”
廖老太太还是不说话。
秋冉走过去,对着老太太恭恭敬敬蹲身叫道:“母亲,宜鸢给您请安来了。”
廖老太太这才“嗯”了一声。架子拿得非常大,也不接她的福,晾半天,才说:“回来了?”
“回来了。”
“病都好了?”
“医生说,好得差不多。”
“喔。”
几句不疼不痒的闲话后,老太太决定不再理她。扭头朝屋里唤道:“沁心,怎么她一来,你就躲起来了?快点回来,我们照旧打牌说话,刚刚说到哪里了?”
屋里的女眷听见招唤,嘻嘻笑笑出来。秋冉认出其中一个穿月牙色对襟长裙的旧式女子乃是袁克栋的姨太太章沁心。
章沁心和照片上一样,身体单瘦,皮肤白晰,笑起来的时候总羞涩地轻捂住嘴。真如古代的大家闺秀一般,笑不露齿,言不高声。
她隔着人群微微向秋冉点头,秋冉也轻轻向她点头。两人算是打了个疏离得不能再疏离的招呼。
她们说着满口的京腔京韵的京片子,说的人、事,秋冉一句话都插不上,像傻瓜一样呆站着。
她就是在松岛做丫头都没受过这样的对待。
好不容易熬到吃午饭早已是食不知味,没有任何食欲。小口小口慢嚼着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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